这金丹期修士不敢抬头,身体一直发颤,看来是害怕到了极点,他见识到了雾隐老祖的手段,知道自己会陷入幻境,他识海中有道具可以摆脱幻境,却怕会被雾隐老祖看出端倪,故才主动坦白,求个干脆利落的死法,总比在痛苦中煎熬要好。
“原来是你!”大殿内有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凝聚灵力就要一巴掌把他拍死,其他人连忙将他拦下,那人大声嚷嚷道:“别拦我,这人死有余辜,他出卖消息害死了多少人?早上那一战如果顺利的话,我们灵虚门也不会在处于优势的情况下还战死了那么多弟子!”
“一死了之倒是便宜他了,师弟你先冷静,等老祖来处理。”
“师兄说得对,要让他的灵魂在三昧真火中挣扎一百年,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悔改。”
内奸站出来了,其他人还没摆脱嫌疑,内奸未必只有一个人。
雾隐老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让其他人稍安勿躁,看向这跪伏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问道:“你有什么苦衷,要出卖我们西岩流域诸多门派?”
“小人的妻女都被玉鼎宗捉起来了,他们让我潜伏在灵虚门传递消息,我拒绝的话就会折磨我的妻子和女儿。”中年男人声音颤抖,“如果玉鼎宗杀了她们,我大不了就和玉鼎宗拼命,到阴间去团聚,但是我没办法看着她们受折磨……我……”
“你可知道你的举动害死了多少同道?”雾隐老祖语气淡然,“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两个人,西岩流域,多少人?”
“我罪无可恕,愿以死谢罪。”中年男子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没办法苟活的,事情无分对错,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妻女受难,以保全西岩流域广大修士?高风亮节嘴上说说容易,发生在自己身上,都很难抉择。
雾隐老祖施展幻术,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问了出来,确没有说谎,是否还有其他奸细他也不知道,雾隐老祖剥夺了他所有装备道具,封印灵力和灵识,暂且关押起来。
“这种人死不足惜。”依然有人在怒骂,心情十分愤慨,恨不得亲手将那人杀掉。
雾隐老祖挥手说道:“罢了,罪魁祸首是玉鼎宗,他仅是个小卒,以死恕罪即可,不必将多余的仇恨迁怒在他身上。”
“唉,拿人妻女威胁,玉鼎宗真下得去手。”
“一面是骨肉亲情,一面是同道大义,各位要保护好自己的亲人朋友,以免落人把柄。”
“死并不可怕,比死亡可怕的事情多了去了。”
大殿内一众修士纷纷感慨,如果他们的亲人被玉鼎宗所杀害,他们会愤怒,会报仇,但若是至亲被人所控,以炼魂诀折磨,终日活在痛苦中,谁人能够无动于衷?
剩余的人一一审问过去,都解除了嫌疑,大殿突然陷入沉默,雾隐老祖看向了林夕,林夕无惧的与他对视,这位新晋大能点了点头,道:“此事到此为止,诸位散了吧。”
“祖师,这……”有人传音询问,认为就算是过个形式,也该问林夕几个问题。
雾隐老祖话不多说,将众人遣散,独留下姜刀和奉乾道人,林夕先随刘天麒去了他的府邸,然后便告辞离去,刘天麒连忙挽留,言称林夕可以一直留在灵虚门避难,苍炎剑派也可以全部搬迁过来,有两位大能常驻在这里,安全性更有保障。
林夕说此事会和老祖说明,搬迁与否只有老祖才能决定,林夕则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时逢战乱,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林夕大哥你一路小心,玉鼎宗狡猾得很,又有那么多人盯着你的灵剑,自己人也要小心。”刘天麒不住叮嘱,让林夕多抽空来灵虚门指导他修炼。
告辞灵虚门,林夕原路回了苍炎剑派故地,这里显然有人光顾过,不知是玉鼎宗还是其他散修,一些没什么价值的房都被拆掉搬走了,比蝗虫过境还要过分,成了一片废墟。
林夕飞到清涟峰上,一天一夜的时间,清涟峰就荒凉了许多,来这里捡漏的散修还保留着一份良知,没有去破坏陵园,真遇到丧心病狂的,非要掘地三尺盗人祖坟不可。
走到布道崖附近,在巨岩上盘膝而坐,回忆起和鼎真人每日清晨在这里讲道的日子,祥和的年月一去不复返,故人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