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夜一?他皱了皱眉头,它不是被方思然带走了吗?
“啊,我不知道你在睡觉……”方思然一进门就看到贺弘逸躺在床上,她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把手上的电吹风藏在哪里,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好蠢、好滑稽,“我……我看门开着,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顺着声音,贺弘逸向身后望过去,只见方思然站在不远处,手上好像拎着什么。
是我睡糊涂了吗?他揉了揉眼睛,指尖触碰到额头,好烫,怪不得头会这么痛,原来是发烧了。
看来我是发烧烧糊涂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否则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早就和黎子曜离开了。贺弘逸轻轻叹了一口气,躺回到枕头上。
不说话也算了,但也不至于见到我就叹气吧?方思然嘟起嘴,要不是夜一还在他怀里,她早就转身离开了。
“你……接着睡吧,我马上就带夜一离开。”她绕到床的另一边,想要抱起夜一。
贺弘逸一把拉住她的手,他的声音有一点沙哑:“不许走!”
简简单单三个字,霸道之中带着一丝恳求。
换作是平时,他一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堂堂的贺大少爷不会蠢到去挽留一个要离开的人。
但是,既然这是他的幻觉,他遵从自己的心意去挽留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方思然的手轻轻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她闻到他身上好大的酒气,知道他又喝多了,她或许真的会考虑留下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现在大概还处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吧,她真的没办法确定他真正想要挽留的那个人,是她方思然。
“我还要去协会。”方思然残忍的抽回手,她不想自己成为代替品,“如果你不烦夜一,那就让它留下来陪你吧。”
贺弘逸愣了一下,缓缓的坐起身,他不相信幻觉可以这么真实,连她眼神里的拒绝和疏远都看得那么真切。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又摸了摸依偎在身边的夜一,看来不是幻觉呢。
一瞬间,他换了一副表情,冷冷的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在认定她已经与黎子曜私奔之后,即使他很开心可以再见到她,他也绝对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
难道他想将我扫地出门吗?方思然的眼神暗了暗,人心真的很难琢磨,这才隔了几天,他竟然对她这么厌恶了吗?
“刚刚下飞机,先把夜一送回来,我还要去协会送合同。”说话间,她向后退了两步,既然有人不愿意看见自己,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招人嫌了。
“下飞机?”贺弘逸皱了皱眉头,他揉了揉太阳穴,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点,“什么合同?”
“你没看到我给你留的字条吗?”方思然的心更凉了,如果他没有看到字条,自然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是他却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看来,他已经不会再关心她的去向甚至是死活了。
“什么字条?”贺弘逸四下张望,他从回来的时候身体状况就不太好,所以没有注意到她留下的讯息。
“就贴在门……咦?哪去了?”方思然一边指着门,一边向门口走去,在看到门上什么也没有之后,围着门转起了圈圈,终于在门后找到了自己的字条,“啊,在这里!”
她拿着纸条走到床边,把它交到贺弘逸的手上,让他自己看上面的内容,她实在懒得再讲一遍了。
“你是出差了?”贺弘逸对自己的误会有点无语了,他怎么没早看到这张字条呢。
“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嘛。”方思然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她没有必要欺骗他的,“公司同事都知道这件事,不信你可以随便找人去问。”
“为什么和黎子曜一起?”话一出口,贺弘逸就有点后悔了,他不想让她发现自己还在意她。
“因为是去送狗,我一个人不敢,就拜托子曜哥哥陪我去了。”方思然以最简洁的语言解释了一遍,她看了看时间,冲他一摆手,“我得走了,你继续睡吧。”
贺弘逸嘴唇动了动,他不想让她走,哪怕多呆一会儿也好,可是他却想不出让她留下的理由。
更何况留得了一时、留不住一世,她早晚都是要离开他的。
一个女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往往是她最信任、也是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而方思然第一个想到黎子曜,而不是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贺弘逸觉得自己的胃痛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