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什么让,谁想扫地啊?
章雪鸣得意地冲裴思恒一挑眉:“听见没,二师兄?愿赌服输。”
“行行行,扫就扫,我又不是没扫过。”裴思恒郁闷了一瞬,吃了口瓜,又扭头去问裴思婧:“姐,今天章家大姐夫都说李娘子没事了,文姑娘干嘛非要请孟大夫再跑一趟,还要那两位大娘做见证?是有什么讲究吗?”
裴思婧一指头戳在他的额头上:“你在天昭帮待了多久了,这么点事还闹不明白?我看你趁早把军师的位置让给别人吧,省得光拿好处不干事。”
裴思恒被戳得脑袋往后一仰,不敢反驳,垂头丧气地继续往嘴里塞西瓜。
他姐没时间跟他们玩帮派游戏,他就每天将他跟着章雪鸣和卓翼宸出去,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章雪鸣和卓翼宸是怎么应对、怎么处理的,当成新鲜事说给他姐听。只不过他说完便丢到脑后去,完全不走心……
或许,他该听他姐的,辞掉天昭帮军师一职,去当个不必用脑子的护法(打手)?
裴思婧见弟弟蔫头耷脑的,又有点不忍心了,解释道:“文潇那么做是为了避免事后有好事者造谣,把李娘子晕倒的原因推到我们身上。”
卓翼宸附和道:“世人有好有坏,善恶不过一念之差……阿恒,你忘了去年上巳节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件事了吗?若不是我们一起站出去给肖记的少东家作证,他那天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得他提醒,裴思恒恍然大悟:“对哦,那时肖记的少东家只是好心把那位晕倒在他马车前的姑娘送去医馆,就被她家里人污蔑成肇事凶手,闹着要肖记的少东家赔三十两银子。”
明明那姑娘是被自己的父亲打伤的,从家里逃出来,恰好在肖记少东的马车路过时晕倒的,那姑娘的父亲却理直气壮地跟围观的百姓说:“不是他撞的,他干嘛那么积极?”
居然有不少人认同他的说法,帮腔要肖记少东给那家人赔钱,还说些“为富不仁”的怪话,而看到真相的一些成年人也怕惹麻烦,不肯站出来为肖记少东作证。
双方僵持不下。
好容易等到那姑娘醒来,肖记少东请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姑娘居然一语不发,只低头哭泣,完全由着她家里人逼迫恩人……
“不错,误会能避免还是避免的好。”裴思恒放下挖空了的西瓜,拍拍胸口,庆幸地道:“幸亏文姑娘想得周全。”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章雪鸣意味深长地道:“之所以文潇不打算把她爹叫回来给李娘子看诊,而是选择请温大夫的师弟跑一趟,也是防着日后李娘子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温大夫怪到她爹的身上。
裴思婧和卓翼宸都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作为温家的邻居,温宗瑜还是文父的同僚,两家关系不可谓不亲近,但文潇心里并不认为这位温宗瑜大夫是个理智大度的人。
这就跟带路大娘们对温宗瑜“斯文儒雅、温和宽容”的评价有了出入。
夜渐深,四个毫无困意的少年去了章雪鸣的书房,各自在纸上写出今日得到的信息。
卓翼宸对比之后,在裁好的小纸条上列出问题,而章雪鸣将相关线索一一写下来,分别排布到每一个问题下面。
她们推测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结论——
李娘子的丈夫温宗瑜就是那个私下豢养玄蜂、利用玄蜂杀人的凶手。
但他不仅会利用玄蜂杀人,他的手上也不止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