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卓凌浩接到章家传信,带着缉妖司的人风风火火赶到白水镇,天道对此地的封锁就撤掉了。
确认文潇就是长右山神碧源的转世,乘黄趁夜召唤出地府之主猨翼,两人前往文家帮她补魂,其他人都留在正院茶室里闲聊等结果。
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木屐声,茶室里原本正聊得热火朝天的神妖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茶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离仑和章雪鸣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章雪鸣身上,都有些诧异。
堂庭率先开口问道:“昭昭,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声音温和,带着一丝关切。
章雪鸣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才抬起头,指了指离仑手中的木匣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道:“我和阿宸他们方才在玩推理游戏,结果推出来的答案把我吓得够呛,根本睡不着觉。”
朱厌偷偷冲她招手,她眨了下眼表示收到。
离仑见状,将木匣递到堂庭手中,领着章雪鸣走到朱厌旁边,示意她坐在两人中间空出的坐具上。
“夜里喝茶走困,明日你们还要继续训练。”离仑解释了一句,就从储物挂坠里取出砂锅、葡萄、乌梅肉、玫瑰肉、甘草、薄荷叶和松针等物,熟练地制作起了葡萄甘草冰酪汤。
章雪鸣本想阻止的,可惜话还没出口,离仑就已经开始动手了。她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马上给出积极的反馈:“二哥也太贤惠了吧,谁家二哥能有我家二哥好啊?”
朱厌被刚入口的茶水呛到,咳嗽稍缓,就迫不及待笑话章雪鸣:“昭昭,你居然用贤惠来形容男子?”
忘忧和鹿芙也有些想笑,又怕伤了章雪鸣的面子,强忍着不笑。
离仑却是抬眼轻飘飘瞟了他们三个一眼,又颇为嫌弃地垂下了眼帘,懒得说话。
章雪鸣还没反击,蜚已开口驳道:“阿焰为何有此问?‘贤惠’一词又非女子专属。”
“‘贤惠’一词乃是出自汉代王充的《论衡·治期》——‘案富饶者命厚所致,非贤惠所获也。’,指的是君王的贤德。后世的‘贤惠’则是意为品德高尚、有德有才、温柔善良、慈爱慷慨。”
“就是!就是!”章雪鸣没好气地瞪了朱厌一眼,“看来三哥从前读书一点都不认真,只读书却不求甚解。”
瞥见朱厌左手腕上戴着的那条用牙雕小猴和磨成桃子形状的红水玉珠串成的手链,她更是手痒牙也痒,嗤笑一声,话锋一转,道:“不过也可能是我们孤陋寡闻,读的书不如三哥多,见识也不如三哥。”
“三哥不如跟我们说说,是哪本圣人书上指明这个词只可用来形容女子了?”
“还是说,书上没有,是三哥在外结交的酒肉朋友们的独到见解?”
两人一唱一和,疾风骤雨一顿排喧,把朱厌臊得红了脸,连连告饶。
忘忧和鹿芙朝朱厌投去同情的一瞥,暗暗庆幸自己方才没笑。
堂庭已看完了木匣里分好类的那些小纸条,狐疑地看向章雪鸣:“昭昭,六年前的赵家子遇袭一案,缉妖司早有定论非妖兽所为。你是从哪儿听说他是遭遇了玄蜂袭击的?”
此言一出,大妖们的注意力立刻从朱厌身上转开,聚焦在章雪鸣身上,连离仑也停下了动作,微微皱起了眉头。
章雪鸣敢把那些纸条拿给他们看,就没想着要隐瞒。
她一脸无辜地回视堂庭,嘴角弯出浅浅笑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轻描淡写地道:“我天生就能读唇语,六岁那年我亲眼‘看’到你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