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的是大祁的几桩要事。一是春节当天,圣上下令国号由‘昭安’改为‘政和’,圣上登基十六年终于安了天下,以后要致力于政通人和——”
“这个路边的狗都知道了,换个!”客人啐他。
说书人微微一笑:“谁知道?”
“狗都知道。”客人回。
“哦。”说书人点头,“既然客官知道了,那换个。”
饭馆里众人哄堂大笑。
“诶,这条怕是谁都不知道,得亏在下京中有眼线。”说书人陡然卖起关子。
“说来看看!”
说书人舔舔唇:“还是得看各位诚意……”
“那也先挤出来点看看,值不值!”
“关于吴王殿下的婚事,您说值不值得?”
“嚯!”一听这个,顿时就有铜板砸了过去。
吴王可是清州的风云人物,前不久刚刚撤了王府,据说充公的银两都够整个七里县官府一年开销。
加之谣传他又是个大情种,要娶个民间女子做王妃——关于吴王的民间传言便沸沸扬扬。
连寂桐都提起了兴趣,抿了口枣子汤问:“殿下要娶的,可是阿嫣妹妹?”
苏可久捏了捏茶碗,支起耳朵。
这消息京城的确还不曾递来,想来是近几天的事。
他想起临行前韩泠拿圣旨将杨烟带了走,之后她的信中没再提这茬,只托他查了江州杨氏。
说书人随后却说,吴王因北方筑城和剿匪立功,圣上新年嘉奖时调他入禁军上四军。
“吴王殿下也算熬出头了。”底下人议论。
“结果呢——”说书人却摇了摇头,结果吴王拒绝了,拿这个恩典换了个旨意,娶江州杨氏嫡女做王妃。
“那民间女呢?”有人抓住些不对劲处。
“无外始乱终弃,或者圣上棒打鸳鸯,最后还是得娶个有门有户的。”
“是了,是了……”
说书人道:“才不过四五天的事情,等消息传过来,怕整个江南要沸腾。”
苏可久眼神变了变,握紧拳头却没动弹,耐心地等寂桐喝过茶,才往城北赶。
路上却不似刚才的滔滔不绝,虽握着妻子的手,寂桐却不知他在想什么。
跨过连接城南城北的长桥时,苏可久忽地定住,无数回忆迎面扑来,不敢再往前走。
但寂桐扯着他过了这座桥。
“咱们回去先给母亲祭扫过再休息吧。”换寂桐开始说话了,“然后去你房间住上一晚。”
“再去破城隍庙看看?兴许现在已经有了香火?或者,咱们捐点银子,把庙宇兴建起来……”
“娘子,你陪我走走就行,别累着身子。”下了桥,苏可久终于淡淡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