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言死死盯着她因窒息而扭曲的脸,感受着体内那股阴寒之气蠢蠢欲动,最终,扼住她咽喉的手指缓缓松开。
萧素玉跌倒在地,大口喘息,看向萧霁言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和一丝后怕。
萧霁言站直身体,脸色苍白如纸,唯有眼神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萧素玉,目光落在那小小的白玉瓶上。
萧素玉喘匀了气,将玉瓶抛给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嘶哑和恨意:“记住,半年!萧霁言,你最好祈祷宣王对你的‘宠爱’,足够支撑你找到解蛊之法!否则…你就等着被蛊虫噬心,痛苦哀嚎而死吧!”说完,她带着侍女,几乎是仓皇地退入了内室。
她也不想这样做,可谁让他不听话呢?
那就怪不了她。
萧霁言紧紧攥住那冰冷的玉瓶,指节泛白。
体内的阴寒之气似乎在嘲笑着他的天真。他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出澄心苑,阳光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比他被送来凤临国的前一夜,更加冰冷刺骨。
萧霁言回到宣王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的余晖洒在王府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却照不进他此刻冰冷的心。
“王夫回来了?”青梧正指挥着小丫鬟们修剪花枝,见他从垂花门进来,连忙上前行礼,“王爷在书房等您呢,说是有要事相商。”
萧霁言脚步微顿,指尖不自觉地抚上袖中的白玉瓶。
“告诉王爷,我有些乏了,想先回房休息。”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异样,“晚些再去寻她。”
青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低头应是:“是,奴婢这就去禀报。”
“王夫!”汪顺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澄心苑出来之后,他就感觉到主子微妙的情绪变化,像是被乌云笼罩,不见风雨,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无碍。”
“备热水,我要沐浴。”
当温热的水流包裹全身时,萧霁言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那个细小的红点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
但那股阴寒之气却在体内游走,提醒着他萧素玉的威胁绝非虚言。
“血缘亲情?”他忽地笑了,嘴角微扬的弧度里,藏着对自己天真的嘲讽。
门被推开,云洛曦一身碧清色织金常服,发梢还沾着墨香,显然是刚从书房过来。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萧霁言面前,张嘴却失了言语。
萧霁言坐在浴桶边沿,温热的水汽蒸得他眼尾那抹天生的绯红愈发艳丽,湿发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颈侧和锁骨上,水珠顺着紧实的肌理滑落,没入水中。
云洛曦看得喉头发紧,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故作自然地拿起一旁干燥的软巾。
“霁言可是乏了?来,本王伺候王夫擦身。”她笑嘻嘻地凑近,软巾覆上他宽阔的肩背,力道适中地擦拭着水珠,指尖却不安分地在那紧实的线条上游走。
“王爷,”萧霁言身体微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自己来便好。”
“那怎么行?”云洛曦理直气壮地拒绝,“你累了怎么还能让你自己动手。”她一边说,一边故意放慢动作,指腹若有似无地划过他背脊的凹陷,感受着掌心下肌肉瞬间的绷紧。
萧霁言无奈:“夫人,别闹。”
“这哪是闹?”云洛曦笑嘻嘻又飞快地在他脸颊偷了个香,“嗯,真香。”
萧霁言被她这无赖又亲昵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紧绷的心弦在熟悉的甜蜜气息中稍稍松弛,无奈地任由她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