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传来惊堂木重重落下的声响,于大人的声音穿透檐角铜铃,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刘氏苛待儿媳、强占亲子房产,证据确凿!判令即刻归还文氏母子房产,并杖刑二十,以儆效尤!吴老三,侵占兄长房子,殴打长嫂,杖刑五十。立刻执行!”
文氏猛地抬头,额前碎发下的眼睛蓄满泪水,却不敢信似的望着堂内端坐的于大人。
自丈夫今年病逝,婆母刘氏便以“妇道人家掌不得家”为由,夺了丈夫留下的那处两进小院,还日日逼她做活至深夜,若有怠慢便是打骂。
她以为天塌了,再也没了依靠,每天被婆婆磋磨,原以为这世上再无说理的地方,竟没想到京兆府真的为她一个弱女子撑了腰。
吴大妞被她抱得太紧,小声哼唧了一句,文氏连忙拢了拢孩子的衣领,泪水终于砸在孩子的衣服上,混着哽咽声低低溢出:
“有……有人管了,我又有家了……”
她“咚咚咚”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
“民女谢青天大老爷做主。”
“啊!那是我们吴家的房子啊!呜呜呜,文氏,你说句话啊!你是想我老婆子死吗?你是想该死你小叔子吗?你和老爷说说啊!我家三受不住啊!”
文氏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婆婆和小叔,
“你们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受不住?你们不给我母女饭吃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们会饿死?
这么冷的冬天,婆婆,你看看我和你亲孙女穿的什么?
今天若不来衙门,明天早上我和你亲孙女都会变成尸体。”
她越说,腰背挺的越直:“神女说了,有慈才有孝,这顿打,就是你们恶行的惩罚。连神女都看到了我的委屈,婆婆,小叔,你们该打。”
堂外百姓早已围得水泄不通,见状纷纷交头接耳。
“早说刘氏不占理,占了房还赶人走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这于大人断得对!”
“文氏这日子过得苦,这下,总算熬出头了,以后这老虔婆还敢磋磨儿媳?”
议论声中,有人给于大人递过一张纸条,指尖扫过上面娟秀的字迹,看了一眼堂下站着的神女大人,点点头。
他起身大步出了大堂,对着衙役朗声道:
“即刻在衙前行刑,让众人瞧瞧,苛待亲眷、败坏伦常者,当受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