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雪指尖微顿,面上依旧平静无波:“愿闻其详。”
“Aptx4869。”乌丸莲耶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炫耀的沙哑,“最初只是想制造完美的长生不老药,清但后来我发现,它的基因编辑能力,是打造‘容器’最好的基石。”
他的指尖在控制台面板上划过,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目光里翻涌着某种近乎狂热的光。
“可光有基石远远不够。我花了数十年筛选基因序列,调整药剂配比,却始终跨不过那道坎——要么是身体无法承受基因重组的负荷,要么是意识在突变中彻底消散。”
“Aptx4869的失败品太多了,”乌丸莲耶的呼吸阀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视线扫过那些沉寂的培养舱,“那些身体崩解的、意识紊乱的,都成了没用的废料。直到‘ES黯珀’项目启动,我才明白,单纯的‘不老’太狭隘了。”
工藤雪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Aptx4869——这个名字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记忆深处。
她抬眼看向轮椅上的人:“所以,ES黯珀是在它的基础上……”
“是升华。”乌丸莲耶打断她,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Aptx4869能改写基因序列,却控制不了方向。但ES黯珀不同,它能精准切割、重塑,甚至……预留出意识移植的接口。”
他侧过头,目光在工藤雪脸上f停顿,“你刚才调整的参数,就是为了让这个接口更‘温顺’,不是吗?”
工藤雪指尖微顿,随即恢复自然:“您说的是。过度活跃的基因链会排斥外来意识,就像免疫系统攻击异物。”
她刻意避开“移植”这个词,只用“外来意识”轻轻带过。
女秘书跟在两人身后,新换的白手套衬得指尖愈发苍白。她看似专注地盯着走廊地面,实则用眼角余光捕捉着工藤雪的细微动作——当乌丸莲耶提到Aptx4869时,那姑娘垂眸的瞬间,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里藏着极淡的冷意,快得像错觉。
“你很懂这些。”乌丸莲耶发出嗬嗬的笑声,轮椅开始向前移动,“前面是基因库,存放着所有Aptx4869的实验数据,还有……ES黯珀的核心算法。”
走廊尽头的金属门缓缓滑开,冷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中央矗立着圆柱形的数据库,蓝光在透明舱壁上流动,像凝固的星河。
乌丸莲耶抬手示意:“看到那些闪烁的节点了吗?每一个都对应着一组经过Aptx4869改造的基因样本。ES黯珀就是从这些样本里,筛选出最适合承载我意识的‘土壤’。”
工藤雪的目光扫过数据库侧面的标签,其中一行小字让她瞳孔微缩——“样本编号:工藤新一,状态:死亡”。
她迅速移开视线,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面上却依旧平静:“筛选标准是什么?”
“兼容性。”乌丸莲耶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得,“不仅要能承受基因编辑,还要能接纳意识数据流。Aptx4869留下的基因裂痕,恰好成了ES黯珀接入的通道。就像……在密不透风的墙上凿开一扇窗。”
女秘书在这时轻轻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却精准地打断了乌丸莲耶的话。她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boss,基因库的恒温系统该校准了,需要现在处理吗?”
这是个借口,工藤雪立刻明白。女秘书在提醒她,这里的监控可能没被完全切断,不宜多问。
乌丸莲耶显然有些不悦,但还是挥了挥手:“晚点再说。”他转向工藤雪,语气缓和下来,“佳酿,你看这数据库,像不像上帝的调色盘?我要从中调出最完美的颜色,绘制出永恒的生命。”
工藤雪没有接话,只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流动的蓝光。
Aptx4869的痛苦,ES黯珀的阴谋,在这冰冷的房间里缓缓吐信。她忽然想起柯南缩小的身体,想起灰原哀提起药物时的恐惧——原来那些看似孤立的碎片,早已被乌丸莲耶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了。”乌丸莲耶转动轮椅,“最后带你去个地方——ES黯珀的原型舱。”
女秘书跟在后面,经过工藤雪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指尖在身侧做了个“三”的手势——还有三分钟,安室透那边应该快到位了。
工藤雪微微颔首,目光看似落在走廊前方,心里却在默算:基因库的位置、培养舱区的布局、原型舱的方向……这些信息,必须在一小时内送出去。
轮椅转过拐角,前方出现一扇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门。乌丸莲耶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里面,就是一切的终点。”
金属门缓缓滑开,工藤雪闻到熟悉的福尔马林气味,和Aptx4869早期实验舱里的味道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