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惊醒。
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睡衣。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走动,指针正指向子时。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
五道深深的划痕,皮开肉绽,血珠正缓缓渗出,一滴,一滴,落在木地板上。
可诡异的是——那些血,并没有散开。
它们像有了生命,沿着木纹的缝隙,缓缓流动,蜿蜒成一条细线,朝着衣柜的方向爬去。
我僵在床上,呼吸几乎停滞。
地板上的血,竟在自行移动。
我猛地掀开被子,赤脚冲过去,一把拉开衣柜门。
铁盒开着。
盒盖歪在一旁,像是被人从里面推开。娃娃端坐在盒中,头微微歪着,玻璃眼珠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它的嘴角……是红的。
鲜红,湿润,像刚舔过什么。
它缓缓转过头,看向我。
然后,它抬起布条缝成的手,轻轻抹过嘴唇,仿佛在回味。
我踉跄后退,撞上墙壁,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不可能……我锁了……我明明锁了……”
可娃娃就坐在那儿,嘴角的红痕越来越深,像是吸饱了血。
我颤抖着蹲下,捡起铁盒的锁。锁扣完好,没有撬痕。可锁芯……是开的。
就像,是从里面被打开的。
我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的话。
她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死死抓着我,浑浊的眼睛盯着我,嘴里喃喃:“晚晚……别碰红肚兜……别让念慈找到你……她是替身……你是真身……可若她醒了……你就得替她死……”
我当时以为她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
现在想来,她是在警告我。
沈家祖训,双生女,一真一替。
替身,生来就是祭品。可若祭品不死,便会化怨,沉在井底,等血脉归来。
等那个与她同血同骨的人,回来替她活。
而我,就是那个“回来”的人。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家族相册。翻到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奶奶年轻时抱着一个婴儿,那孩子穿着红肚兜,眉心一点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