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握紧裂天剑,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剑刃,丹田内的鸿蒙紫气与五行之力再次开始交融、碰撞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张天命引动了星辰之力。金行之力如出鞘的利剑般骤然强盛起来,比先前强盛了数倍,剑刃上的光芒锐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眼,空气中仿佛都能听见金铁交鸣的锐啸。
崖边的罡风更烈了,卷起地上的血珠,打在鳞族的鳞片上,发出“噼啪”的轻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奏响序曲。结界内的魔气仍在翻涌,却隐隐透出一丝紊乱——那是恐惧的味道,正从鳞族紧绷的躯体里,一点点渗出来。
结界内的魔气如沸腾的墨汁般翻涌,暗紫色的雾霭中,六只鳞族呈合围之势步步紧逼,利爪上的幽蓝毒光在阴风中明明灭灭,映得张天命玄色衣袍泛出诡异的靛青色泽,仿佛被淬了毒的蛛网缠裹。为首的鳞族首领显然吸取了断臂的教训,尖牙咬得咯咯作响,却不再贸然突进,只是率领族人催动结界不断收缩——那暗紫色的阴气如附骨之疽,正一点点啃噬着张天命周身的护体紫气,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喉头泛起腥甜。
“小子,没力气了?”首领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獠牙上沾着的血渍在阴风中闪着寒光,“方才仗着剑快的嚣张劲呢?你的剑再利,能劈开我们六人的‘北斗噬灵阵’吗?这阵法可是用百具修士骸骨祭炼而成,专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灵力!”
张天命闷哼一声,左臂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方才为避开三道爪风夹击,肩头不慎被结界边缘的阴气扫中,玄色衣袍下已浮现出大片暗紫色的淤痕,那阴毒正顺着经脉往心脉蔓延,所过之处如坠冰窟。他强运鸿蒙紫气压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裂天剑的光芒却已黯淡了三分。游斗虽消耗了对方灵力,却也让他的星辰疾影靴渐露疲态,靴底的星纹闪烁不定,像是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显然已快到极限。
“找死!”右侧的鳞族瞅准他换气的破绽,利爪如毒蛇出洞般猛然探来,五根泛着幽蓝的指爪直指他握剑的手腕,毒光在爪尖凝成细小的液珠,尚未触及便有刺鼻的腐味袭来。张天命旋身避开时,肋下却仍被爪风扫中,“嗤”的一声裂帛响刺破风声,衣袍裂开尺许长的口子,皮肉翻卷处瞬间凝结成紫黑色,那股蚀骨的寒意顺着伤口往里钻,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握不住剑。
若非体内那层若隐若现的金色光晕及时浮现——那是他早年在神剑宗后山苦修十年的“不灭金身护体神功”,此刻怕是已被利爪洞穿胸膛。即便如此,金芒与毒爪碰撞的刹那,他仍觉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喉头涌上的腥甜被硬生生咽了回去,舌尖尝到铁锈般的涩味。
“金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狞笑更甚,鳞片因兴奋而微微竖起,“原来是练了这等硬功,可惜啊,在我族的‘蚀骨阴’面前,再好的金身也得朽烂成泥!”它猛地一掌拍向身后的祭坛,白骨堆砌的石台顿时震颤起来,更多的阴气从符文里喷涌而出,如无数根细针般扎向张天命周身大穴,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染成暗紫色。
张天命的身影终于迟滞了半分。左侧两只鳞族见状,如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左一右扑来,利爪交错封死了他所有退路,毒风裹挟着腥臭味扑面而来。裂天剑横劈竖挡,紫气与爪风碰撞的轰鸣震得崖壁嗡鸣,碎石簌簌下落,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鳞甲虽仍被剑刃压制,那股蛮横的力道却让他虎口不断渗血,手臂发麻得几乎要握不住剑,连丹田内的鸿蒙紫气都开始紊乱。
六打一,终究是难。
不灭金身护体虽能挡下致命伤,却挡不住他的灵力消耗,虽然体内的鸿蒙塔不断提供灵气,但消耗速度远超恢复。张天命紧咬着牙,眼角的余光瞥见鳞族首领嘴角那抹胜券在握的冷笑——再这样耗下去,不出百招便会灵力枯竭,沦为这祭坛上的新魂,与那些白骨作伴。
“只能赌一把了。”张天命眼神骤然一凛,牙关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滚烫的精血喷在裂天剑上。剑刃瞬间爆发出刺目金光,如烈日破晓,逼得近身的两只鳞族慌忙后退,利爪在眼前乱挥。他借着这刹那的空隙,左手飞快结印,指尖亮起一点温润的白光——那是他藏在丹田深处的灵源珠,能吸收周遭灵气为己用,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易动用。
“那是什么?”鳞族首领瞳孔骤然缩成针尖,看着那点白光,本能地感到一阵心悸。
只见张天命左掌向前一推,灵源珠化作一道白光没入结界,刹那间,七星崖周遭的天地灵气如被无形的巨手牵引,疯狂涌向结界之内!崖边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翠绿的叶片瞬间泛黄卷曲;崖壁渗出的灵脉之气被抽得一干二净,连坚硬的岩石都失去了光泽;远处云海中蕴含的稀薄灵气顺着罡风汇聚而来,在张天命周身形成一道旋转的灵气漩涡,呜呜作响如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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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气变得稀薄了!”一只离得最近的鳞族失声惊呼,布满鳞片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诧。
灵气漩涡在结界内呼啸盘旋,卷起的气流掀动鳞族黑袍,猎猎如墨色鬼帆。可那些鳞族非但没有显露半分灵力枯竭的颓态,反倒个个瞳孔发亮,死死盯着张天命掌心的灵源珠,贪婪的红光在眼底流转,活像一群饿狼瞅见了圈里的肥羊,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吸收灵气?”为首的鳞族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狂笑,那笑声像是无数铁片在互相刮擦,它一边笑一边用利爪拍着大腿,暗绿色的鳞片因兴奋而泛起油光,“这小娃娃怕是被吓傻了!忘了我族修的是精血邪气?天地灵气于我们,不过是佐餐的调料,添点滋味罢了!”
它身旁那只断了臂的鳞族,正用仅剩的右爪死死按住流血的伤口,指缝间渗出的暗绿色血液顺着掌纹滴落,在青石板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冒着丝丝白烟。此刻它也龇着尖利的獠牙笑起来,声音嘶哑如破锣:“首领说得是!他越是吸收灵气,这结界里的阴阳二气就越失衡,咱们的邪气反倒越盛,等会儿正好拿他的精血下酒!”
张天命心头猛地一沉,如坠冰窟——他竟忘了鳞族的根本!这一族以生灵精血为食,修炼的是至阴至邪的功法,天地灵气于他们而言,非但不是必需的养料,反倒能与体内邪气相冲相生,催生出更霸道的力量。此刻漩涡中翻涌的灵气,竟成了滋养对方的绝佳养料,他这举动,无异于为虎添翼。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右侧那只鳞族舔了舔爪尖的毒涎,幽蓝的舌尖在利爪上一卷,目光在灵源珠上打转,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寻常修士吸收灵气,需借经脉慢慢炼化,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哪像他这般,能引动天地灵潮?这法宝……怕是件能聚灵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