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阵中突然腾起五色光柱。任无尘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然知道,可敢破阵?"话音未落,光柱已化作金木水火土五道巨浪压来。我急退七步,袖中符箓刚要出手,却听天地间响起一声钟鸣。
风停了。
所有幻象烟消云散,唯余一位青袍道人立于塔前。他约莫五十出头,面容清癯,手持的紫竹杖上缠着七道颜色各异的丝绦。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眼睛——左眼瞳孔里竟浮着个小小的太极图,右眼却空洞无物。
"洞玄掌门。"任无尘瞬间出现在道人身后三尺处,姿态恭敬却保持着随时可以出手的距离。白衣女子则退至道人左侧,拂尘横于胸前行弟子礼。
老道人的竹杖轻点地面,我们面前突然展开一幅水墨画卷,画中正是我们方才经历的种种。"贫道洞玄,执掌通天阁甲子有余。"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像是同时从很远和很近的地方传来,"诸位能寻到折叠空间里的蓬莱西境,也算有缘。"
在这个静谧的时刻,塔楼顶端悬挂的风铃突然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不约而同地齐齐转向了东方。这一奇异的现象引起了洞玄的警觉,他那深邃而锐利的太极眼微微转动,仿佛能够洞悉这一变化背后隐藏的玄机。
洞玄面色凝重地吩咐道:“清瑶,快去取窥天镜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瑶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转身快步离去,去取那传说中的窥天镜。
白衣女子——现在我知道她叫云清瑶了——从袖中取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布满裂痕,却映不出任何人影。任无尘突然皱眉:"掌门,今日镜中无月。"
"所以才是真正的考验时刻。"掌门将竹杖横于镜前,七道丝绦无风自燃。火光中,镜面浮现出九重塔楼的虚影,每层檐角都挂着不同的法器。"通天塔每甲子现世一次,今日。。。"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
整座岛屿剧烈摇晃,塔楼底部渗出黑雾。任无尘瞬间结出三十六道手印,残破的八卦袍猎猎作响。云清瑶的拂尘在空中画符,银丝竟化作实体般的屏障。我惊觉腰间玉佩不知何时已碎成齑粉——这是师门给的保命法器啊!
"灵根测试提前开始。"洞玄的竹杖插入地面三寸,"想活命就站进阵眼。"
地面浮现出巨大的五行轮盘。我踏入中央的太极图时,看见任无尘的青铜眼罩缝隙里渗出鲜血,而云清瑶的九转玲珑镯正在逐个碎裂。塔楼最高处,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钟自己响了起来。
钟声里,我听见洞玄秘法传音:"玄天塔第九层封印着。。。"后面的字句被某种力量强行抹去,只剩塔身突然亮起的血色符文明灭不定,像极了某种古老的警告。
当钟声最后一丝余韵在空气中消散,那血色符文却并未随之黯淡,反而在塔身之上明灭闪烁,宛如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散发着诡异而迷人的光芒。
这些符文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时而急速流动,时而缓缓旋转,时而又突然静止,让人不禁心生疑惑:它们究竟是在遵循某种规律,还是只是随意舞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符文的闪烁愈发频繁,光芒也越来越亮,仿佛某种被压抑已久的力量正在逐渐苏醒。那力量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缓缓睁开双眼,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君舟沉稳地道:“道长可否让在下一试?”
任教头冷哼一声,袖袍一抖,一股无形威压骤然降临:“放肆!通天塔乃我蓬莱镇派之宝,岂容外人随意触碰?”
云清瑶也微微蹙眉,拂尘轻摆,似有阻拦之意。
然而,君舟并未理会他们的反应。他右手一翻,从双肩背包里抽出一根长棍——不,那根本不是普通的背包,而是“乾坤袋”!我之前竟未察觉,他用了障眼法,使得外表看起来只是寻常行囊。
长棍通体晶莹如玉,长约两米,通身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月华般的光晕。棍身刻有细密的符文,隐隐流动着灵光,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是……‘天枢棍’?”洞玄的独眼微微眯起,太极图在瞳孔中缓缓旋转,似在推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