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手里攥着计算器,脑门儿上全是汗:
"真包不了整辆啊先生,这趟团是提前半个月订的,退团要赔违约金的!"
"赔多少?"林七夜的声音从画外传来。
"三千八!"
吴痕突然把脸贴在玻璃上,笑得眼睛眯成缝:
"大姐,我们左司令说了,别说三千八,三万八都赔。
但有个条件——"他指了指导游胸口的工牌,
"你得把上周带的那个夕阳红旅游团的事儿,原原本本告诉我们。"
导游的脸"唰"地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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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青掐了烟,往老城隍庙方向望了眼。
月光下,城南的方向腾起片乌云,像团团挤在一起的黑鸦。
他摸了摸腰间的直刀,刀鞘上的铜环还沾着陈老的血,有点黏手。
"老陈。"
他对着空巷子轻声说,"希望你说的那本账,够厚。"
老城隍庙的门轴发出濒死般的吱呀声。
左青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瓦,霉味混着香灰往鼻腔里钻——这庙至少十年没开过光了,
供桌上的苹果干得像块枯树皮,还粘着半张褪色的黄符。
他摸出打火机,火光照亮城隍像的脸。
泥胎剥落处露出里面的竹骨,神像嘴角的金漆裂成蛛网,倒像是在咧着嘴笑。
左青反手抽出直刀,刀背敲在神像底座第三块砖上——"咚"的一声,空洞。
砖缝里的青苔被刀尖挑开时,左青的手指突然顿住。
他想起陈老说"埋着本账",可指尖触到的不是纸页,是块冰冷的铜匣。
匣盖上刻着守夜人图腾,鹰首蛇尾的纹路里凝着暗红,像没擦干净的血。
"操。"他骂了句,指甲扣进匣缝。
铜匣打开的瞬间,霉味里突然窜出股焦糊气——匣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一沓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三年前牺牲的守夜人小周。
照片里的人站在乱葬岗碑前,嘴角咧到耳根,可仔细看,他的瞳孔是两片浑浊的白。
左青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第二张照片是灵媒小队的副队,
第三张是去年调去后勤的老张——都是他亲手签过悼词的名字。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日期,
最后一张的日期是七天前,
照片里的人穿着审讯组的制服,手里攥着根带倒刺的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