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说过。"
林七夜转身往岸上走,刀鞘在腿侧磕出规律的声响,
"守夜人最狠的刀。。。。。。"
"砍附在自己人身上的鬼。"
吴痕接完这句话,抄起铁棍跟上,
"走,砍鬼去。"
海风卷着腥味掠过沙滩,守夜人的白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七夜摸了摸腰间的铜匣,上面还留着左青掌心的温度。
他抬头看天,月亮正往城隍像头顶爬,像枚浸在血里的硬币。
浪声、风声、脚步声混在一起,像根绷紧的弦,在七月十四的夜里,"铮"地弹向乱葬岗的方向。
林七夜的军靴陷进沙里时,腥潮正卷着腐烂的紫菜和鱼鳃拍过来。
他战术手电的光斑扫过离岸二十米的礁石群,
光束在浪尖碎成星子——七团黑影蹲在礁石上,
每团黑影都裹着层半透明黏液,像被泡发的旧人皮,
月光透进去,能看见黏液里细白虫豸正顺着血管状的纹路蠕动,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吴痕。"
他拇指压着手电开关,声音像砂纸磨过枪管,
"右边第三块礁石,那玩意儿脊椎骨是歪的。"
"歪的好啊。"
吴痕从战术背包里抽出根裹红布的铁棍,反手甩了个棍花,红布在风里猎猎作响,
"省得我找弱点。
上回在滇南碰到个蛊尸,脊椎骨也是歪的,我一棍子——"
"敲成蛆汤了是吧?"
林七夜打断他,刀鞘在掌心磕了磕,金属闷响惊得浪头退了半步,
"说过八百回了。"
话音未落,最左边那团黏液"嘶啦"裂开道缝。
青灰色的脸挤出来时,吴痕的铁棍已经攥得指节发白——是宁昌县失踪的导游老张,
喉管豁开个拳头大的洞,蛆虫正顺着洞往外爬,
爬过下巴时还"吧嗒"掉在礁石上,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老张的嘴咧到耳根,露出染着绿锈的后槽牙,
"咯咯"笑着往沙滩上爬,黏液拖在礁石上,拉出条黏糊糊的银线。
"操,还真他妈是熟人。"
吴痕抄棍冲过去,红布"刷"地腾起火苗,火星子溅在黏液上,
发出烤肉般的"滋啦"声,
"老张头,你闺女昨天还在派出所哭呢,你倒好,当起蛊壳子了?"
黏液怪的指甲刮过吴痕的战术背心,凯夫拉纤维被划得冒火星。
吴痕矮身躲过,铁棍捅进它心口——没骨头,没内脏,只有翻涌的白虫,像团活的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