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喀鲁也连忙笨拙地点头附和。
交易,在阴谋的血腥气息中达成。
商议完毕,江辰带着心神不宁却又隐隐兴奋的喀鲁,离开了鼠魔府邸那充斥着算计气息的偏厅。
目送他们消失在通道尽头,羽尔威独自留在昏暗的室内,暗金色的爪子轻轻摩挲着下巴。它眼中的精光渐渐被一种志得意满的阴冷所取代。
“哼哼……一个废物虫魔,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族……”
它低声自语,声音细若游丝,却透着刺骨的寒意,“先借你们的手,除掉那些碍事的‘兄弟’。等喀鲁那蠢货坐稳了位置……这江辰,便是第一个要清除的‘知情者’和‘隐患’。”
在它看来,喀鲁愚笨懦弱,易于控制;江辰虽有些小聪明,但终究是可以随时捏死、无根无萍的人族蝼蚁。待到大局已定,它羽尔威凭借“国师”之尊和多年经营的实力,架空喀鲁,独揽朝纲,甚至……日后寻机谋朝篡位,将土虫城彻底变成自己的“鼠国”,也并非遥不可及。
野心,在毒液的滋养下,疯狂滋长。
翌日,傍晚。
羽尔威的府邸张灯结彩,以魔族的审美,挂上了更多散发幽光的骨头和狰狞的皮毛,一派宴饮气氛。
老城主萨日朗所留下的二十八名子嗣,无论是实力强悍、野心勃勃的几位“热门”,还是像喀鲁一样边缘化的“废物”,此刻都收到了羽尔威措辞恭敬、以“共商大事、缅怀先主”为名的请柬。
在这个权力真空、人心惶惶的敏感时刻,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位掌管内务、消息灵通的老臣。即便心存疑虑,二十八位魔族“公子”仍带着或多或少的随从,齐聚于鼠魔府邸那比偏厅宽阔数倍的主宴大厅。
大厅内,魔气混杂,气氛诡异而紧张。巨大的石质长桌上摆满了血食、美酒和魔土罕见的奇珍异果。各位公子按大致实力和势力分坐,彼此之间眼神交错,充满戒备与打量,虚伪的寒暄下是暗流汹涌的敌意。喀鲁被安排在靠近末席的位置,低着头,显得格外不安,引来不少轻蔑的嗤笑。江辰作为他的“管事”,静静侍立在其身后阴影中,毫不起眼。
羽尔威作为主人,周旋其间,言辞恳切,感慨先主,仿佛真是一位忠心耿耿、忧心城邦未来的老臣。酒过三巡,气氛在酒精和羽尔威刻意营造的怀旧氛围中略微“松弛”了一些,但紧绷的弦从未真正松开。
就在这时,羽尔威忽地站起身,举起一杯殷红如血的酒液,声音提高,压过了厅内的嘈杂:
“诸位殿下!请静一静!”
众魔的目光集中过来。
羽尔威脸上露出一抹沉痛与神秘交织的表情:“实不相瞒,先主……老城主陛下在陨落前,曾秘密召见老夫,交付一物,并留下一道口谕!”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所有公子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羽尔威。
羽尔威拍拍手。只见八名身材魁梧、穿着鼠魔卫队制式皮甲的精锐卫士,合力抬着一个长长的、覆盖着黑绒的托盘,步伐沉重地走入大厅。绒布揭开,露出一柄长约三尺、剑鞘古朴黝黑、通体无华,却隐隐散发着一股苍茫古老气息的长剑。
“此剑,乃先主早年于一处上古遗迹所得,名曰【镇城】!”
羽尔威声音肃穆,“先主口谕:他日若有不测,诸子中,谁能拔出此剑,谁便是土虫城天命所归的下一任城主!”
“什么?!”
“拔剑定城主?”
“父亲竟有此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