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干活。”李渊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扔,打开监控系统,“三楼的消防栓检查了吗?十二楼的报警器修好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种莫名的威严。同事们愣了一下,纷纷回到岗位上,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的声音。苏瑶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流言蜚语都像笑话——这个在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男人,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四、掌心的温度与未凉的茶
中午吃饭时,苏瑶把李渊拉到天台。秋风卷着落叶掠过栏杆,远处的工地传来打桩机的轰鸣。
“张副总刚才找我了。”苏瑶咬着三明治,眼神有点飘忽,“他说……想请你当公司的安全顾问,薪水是现在的三倍。”
李渊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天际线:“你想让我答应吗?”
“我不知道。”苏瑶摇摇头,“我怕……怕你待在这太闷,也怕那些旧事被翻出来。”她想起昨晚仓库里的儿童运动鞋,想起刘军手机里的“老板”,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李渊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那枚铜牌,被他用砂纸磨得更亮了,背面的兰花仿佛在阳光下绽放。“这个给你。”他说,“以前在边境,每次执行任务前,我都会把它交给最信任的人。”
苏瑶的指尖触到铜牌的温度,那是他体温焐热的温度,带着点铁锈的涩,却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安心。
下午三点,张警官突然打来电话,语气很凝重:“李先生,苏女士,王强招了,他说背后的‘老板’是个叫‘秃鹫’的人,专门倒卖商业机密和人口,而且……他认识你。”
李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知道他。”他的声音像结了冰,“五年前在金三角,我亲手打断了他三条肋骨。”
苏瑶的心猛地一沉。她终于明白,刘军和王经理只是小喽啰,真正的大鱼是冲着李渊来的。
挂了电话,李渊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颈间的铜牌不知何时又被他握在手里,指腹反复摩挲着背面的兰花,像是在汲取力量。
“我得走一趟。”他转身对苏瑶说,语气很平静,“秃鹫的目标是我,我不能把危险留在你们身边。”
“我跟你一起去。”苏瑶的声音很坚决,手里的折叠刀又被握得发滑,“你忘了?我们是一家人。”
李渊看着她,突然笑了。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颈间的铜牌贴着她的脸颊,凉丝丝的,却让人觉得踏实。
“好。”他说,“我们一起去。”
夕阳西下时,他们离开了公司。李渊去车库开车,苏瑶站在写字楼门口等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铜牌。风吹起她的头发,她望着远处的天空,晚霞像极了李渊作战服上的硝烟色。
不远处的花坛边,李阳和李悦背着书包朝她跑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李阳举着张奖状,是他今天在学校得的“见义勇为奖”——因为他告诉老师,小宇可能被藏在废弃工厂。
“妈妈!我们等爸爸一起回家做饭!”李悦的声音像银铃,跑到苏瑶身边时,突然指着她手里的铜牌,“这不是爸爸的护身符吗?怎么在你这?”
苏瑶蹲下身,把铜牌塞进她手里:“现在是你的了。”她看着女儿认真的眼睛,“要好好保管,等爸爸回来给我们做红烧肉。”
李悦重重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铜牌,掌心的温度透过金属传过来,暖得像团火。
李渊的车缓缓驶过来,停在她们面前。他摇下车窗,脸上带着笑意,颈间的空处显得有些突兀,却让人觉得安心——因为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交到了最信任的人手里。
苏瑶牵着两个孩子上了车,李悦把铜牌举到车窗边,夕阳的光透过金属,在车顶上投下朵晃动的兰花影。
“爸,我们今晚吃什么?”李阳的声音充满期待。
“红烧肉。”李渊发动汽车,后视镜里映出越来越远的写字楼,“再给你们做个兰花酿豆腐。”
车窗外的城市渐渐亮起灯火,车流像条发光的河。苏瑶看着李渊专注开车的侧脸,看着孩子们在后排嬉笑打闹,看着李悦掌心那枚闪着光的铜牌,突然觉得,无论前方有多少暗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掌心的温度就永远不会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