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找了一个可以说服凤夜澜的理由,这些本事其实是她前世的阿爹夏沛风教的。
“是吗?我以为秦府家规甚严,秦老夫人只允许秦府的小姐学习琴棋书画,武刀弄枪的事只是秦府男儿家练的?”
碧落心想,这风公子对秦府的事倒是很了解,这也难怪,他可是秦天歌的狐朋狗友。
“秦府有三位小姐学习琴棋书画就行了,我这个庶出的四小姐,太夫人不会太苛求。”
“就因为这样,才令你大胆地与人私奔,私定终身?”
“谁说我是私奔,我是来泉州办事的。”
“可你不是说,已经同那傻子成亲了?”
“成亲是真的,但也是情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相信太夫人会谅解的。”
听碧落这样说的时候,凤夜澜的心莫名地有些轻松,他相信碧落的话,毕竟不知凤夜澜真实身份的碧落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他。
她是情势所迫才和傻子成了亲,并不是跟傻子私奔。
“太夫人谅解你有何用,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有皇上御赐的婚事。”
“赐婚的事,回京再说。如果皇上真要治罪,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个不懂情爱的无情之人。”
“你不怕死?”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但像我这样的蝼蚁之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反抗皇命呢?反正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不如过好现在的每一天,不让自己留有遗憾。”
“没想到你一个弱女子,对生死还能如此看得开?”
碧落冷笑一声说,“这就是老天的不公,有人生来就是皇帝,可以手握天下之人的生杀大权;而有人生来就注定要被人践踏,受尽欺凌。”
“怎么?开始感怀身世了?”
“我才不会感怀!”
碧落站起来激愤不已地说,“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老天不公,我就自己去争!身世坎坷,我就自己去改变!只会埋怨和感怀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受人欺负!”
碧落抬头指着头顶的天空大喊:“听着,我永远不会向你低头!永远不会屈服!”
凤夜澜看着面前的碧落,忽然觉得碧落的身上有一种行走江湖的侠女气质。
碧落豪爽又倔强的性格,让凤夜澜越来越喜欢和碧落相处了。
“天要黑了。”
凤夜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线天,此刻外面的世界也许才只是傍晚,但西斜的阳光却无法照进来,于是整个崖底就迅速沦入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无法抵挡的严寒。
“我们能活过今晚吗?”
刚才还一肚子激昂愤慨的碧落,忽然觉得冷起来,忙收回自己指着天的手,双臂环抱着自己,哆哆嗦嗦地问。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
碧落开始觉得这风公子也不是令人特别讨厌,至少在这只有两人的崖底,他还能跟碧落说上两句。
“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取暖的?我快要冻死了。”
现在还没有入夜,这崖底就这么冷,一旦真正地入夜后,碧落怀疑她会被冻成冰雕。
“我有办法可以御寒。”说着凤夜澜就解开衣衫。
“你干什么?!”
碧落捂住眼睛怒喝:“你要是敢动邪念,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凤夜澜无奈地笑了下说,“我只想把软甲脱给你。”
凤夜澜将贴身的软甲脱下来后递给碧落,没有了软甲护体的他立马被崖底的寒气击了个激灵,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啊——阿嚏——!”
“一件马甲能挡什么风寒,你还是快穿上吧!”不识宝贝的碧落拒绝道。
“这马甲是由一种特有的白矿石经过煅烧,制成丝编织而成,不但刀枪不入,更可以御寒取暖。”凤夜澜解释着,这样的一件软甲因为制作工艺麻烦而且对材质的要求又非常苛刻,天底下只有两件,一件穿在父皇身上,父皇去世后那软甲就随之入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