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过山坡,吹动经幡猎猎作响。
林小满坐在土屋门前,手中捏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条——青海方向通过邮政慢递送来的唯一信物。
七个数字:。
她反复摩挲着这些数字,脑海中不断回放吴志国生前教她的“节气坐标法”。
那位早逝的密码学家总爱把时间藏进自然律动里,春分第三日、霜降第五天……用天地节律做密钥,连AI都难以建模。
她迅速换算:
7→立秋第7日→8月13日
3→惊蛰第3日→3月5日
1→立春第1日→2月4日
4→清明第4日→4月7日
9→寒露第9日→10月13日
2→雨水第2日→2月19日
6→夏至第6日→6月26日
毫无规律?不对。
她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日期,是倒计时锚点。
将每个节气对应年内的第几天重新排列:
立秋:134
惊蛰:64
立春:32
清明:98
寒露:286
雨水:49
夏至:172
然后取差值序列……最终收敛于一组周期函数。
她的心跳加快了。
当所有变量归一化后,唯一稳定的交汇点指向:霜降日凌晨4:30。
那一刻,太阳位于黄经210度,地球自转角速度处于年度低谷区间,大气电离层扰动最小——最适合进行一次无痕通信重启。
她立刻召集牧民,下令转移“游牧基站”至地下掩体,关闭所有太阳能接收面板,仅保留手摇发电机与简易摩尔斯电码训练班。
“接下来七天,我们不说一句话,只听风的声音。”她站在山口,望着远方雪峰,“等星星移位那天,我们会重新开口。”
而在千里之外的深圳总部,楚墨正凝视着同一片星空。
他不知道霜降的秘密,也不知道周海涛已在秦岭深处进入第七日倒计时。
但他知道一件事:
这场战争,早已不再属于服务器与电缆。
它属于风、属于地壳的震颤、属于一个老人切断电源时的决绝、属于一群孩子哼唱走调牧歌时无意中编织的共振。
真正的网络,从来不在网上。
他合上终端,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前,输入六位密码。
柜门打开,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部老式旋钮电话机,漆面斑驳,从未接线。
他轻轻抚过拨号盘,低声自语:
“该准备下一枚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