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亮,黎明前最深的墨色正开始一点点褪去。
琳琳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先于隔壁出租屋主卧的任羲醒了过来。
意识回笼的瞬间,第一个感知到的不是光线,而是身下结实温热的胸膛,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以及腰间那条充满占有欲的手臂。
是耿洋。
她还在他的怀里。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猛地一缩,随即涌上的是铺天盖地的贪恋。
一秒,哪怕再多一秒也好。
她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拼命汲取着这偷来的温存,根本舍不得动弹分毫。
任羲规律的作息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提醒她必须尽快回到主卧那个冰冷的身份里去。可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
在这种极致的依恋与即将分离的焦灼中,某种一直被压抑的、原始而大胆的东西,悄然破土而出。
她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女人明明看上去漂亮得体,却能在心爱男人面前,展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近乎妖冶的风情。
那不是放荡,而是一种……全然的信任与交付,是只想对他一人绽放的、最私密的媚态。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发烫,心底却涌起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
她微微仰起头,在朦胧的晨光里,看着耿洋沉睡的侧脸。他闭着眼,少了几分清醒时的侵略性,轮廓却依旧英俊得让她心折。
"耿洋……"她试探着,用气音轻轻唤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媚。
没有反应。他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这份无知无觉,反而壮了她的胆子。
一种想要招惹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印记的欲望,汹涌而来。她开始在他怀里不安分地动起来。
先是像只慵懒的猫,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感受着他皮肤下蓬勃的热度和有力的脉搏。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带来细微的痒。
他没动。
她胆子更大了些。原本搭在他腰侧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勾勒着他腹肌的轮廓,硬邦邦的,充满了力量感。每一下触碰,都像有细小的电流从指尖窜回她的心脏。
她变换着姿势,试图找到最能贴近他的角度。侧身紧紧贴住他,将一条腿悄悄搭在他的腿上,脚踝无意识地磨蹭着他的小腿。又或者,整个人几乎趴伏在他身上,耳朵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那是世间最动人的安眠曲。
她像一株找到了依附的菟丝花,用尽各种柔软的、缠绵的姿势,缠绕着他,贴紧他。动作生涩,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想要将自己融进他骨血里的热情。
她在无声地骚动,用身体诉说着连她自己都未曾明言的依恋与渴望。
这隐秘的、只存在于黎明微光中的大胆试探,比任何直白的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她沉溺于这种近乎"亵玩"的亲密里,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间春水潋滟,自己却浑然不觉这副模样有多勾人。
她不知道,在她第一次轻声呼唤他名字时,耿洋浓密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在她开始像只不安分的小兽在他怀里拱动、磨蹭时,他身体某处的肌肉已经悄然绷紧。
在她自以为隐秘地用手指描绘他身体轮廓时,他搭在她腰侧的手臂,力道无声地加重了几分。
他早就醒了。
或者说,从她醒来那一刻,她那细微的动静和瞬间绷紧又放松的身体,就已经惊醒了他。
他闭着眼,纵容着,甚至带着一丝玩味的欣赏,感受着怀里这个女人笨拙而又炽热的骚动。
这感觉……不坏。
甚至,很好。
好到让他几乎要忍不住,想将她这清晨的撩拨,变成一场真正的、酣畅淋漓的晨练。
然而,理智或者说,某种更深的恶趣味让他按捺住了。他想看看,她还能做到哪一步。这女人为他意乱情迷、大胆放肆的模样,比任何精心排练的表演都更让他血脉债张。
琳琳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