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是来收海货的采购员,”周旺财笑着晃了晃介绍信,“不过我只收品质好的,你家要是有好的海货,我出公道价收。”
年轻妇女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自行车上,犹豫片刻才侧身让他进门。
院子里竹竿上晾晒着紫菜和虾皮,角落里的陶缸蒙着湿布,隐隐透出咸腥味。
屋檐下挂着的花胶呈琥珀色,表面布满细密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油润光泽。
两个四五岁的双胞胎姐妹在院子里玩,见到陌生人进来,立马停下,好奇地看着周旺财。
“同志,这是赤嘴鱼胶,前段时间晒的,你看这个收不收?”年轻妇女用竹竿挑下花胶。
周旺财拿在手上看了看,“个头小了点,不过品质还不错,可以收,你想卖多少钱?”
年轻妇女搓了搓手,试探着开价,“五块五毛钱一斤,你看怎么样?”
周旺财爽快地答应,“可以,没问题。”
年轻妇女脸上露出笑容,“好,我这就给你称一下。”
她麻溜地拿出秤来称重,秤杆放平后报出重量,“正好两斤七两,一共十四块八毛五分钱。”
周旺财从挎包掏出钱,直接数了十五块钱给她,“不用找钱了,零头给孩子买糖吃吧。”
年轻妇女接过钱开心地说道,“同志,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两个小家伙挺可爱的。”周旺财从挎包里拿出个面袋子。
两个双胞胎姐妹听到糖字,跑过来抱着年轻妇女的腿,“妈妈,我想吃糖。”
年轻妇女一边装着花胶,一边笑着答应,“好,等会就给你们买。”
这时候外面进来个吊儿郎当的年轻男子,“我说牛晓红,你家的花胶不是说不卖吗?怎么转眼就卖给别人了?
年轻男子歪戴着帽子,嘴角叼着烟,眼神在周旺财身上上下打量,带着股不怀好意的痞气。
牛晓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微微发抖:“赵文强,这是我自家的东西,卖给谁不用你管。你才给三块钱一斤,就想买我家的花胶,我还不如直接卖给收购站。”
赵文强冷笑一声,“这么说这小子出价比我高了?”
牛晓红说道,“人家给了五块五毛钱一斤,当然比你高。”
赵文强瞪着周旺财说道,“小子,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吧?跑这投机倒把来了,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抓起来?”
周旺财掏出介绍信和工作证说道,“你看清楚,我可是来采购的,给的也是正常价格,不存在什么投机倒把。”
赵文强看着介绍信和工作证说道,“就算是采购也轮不到你一个外地的,这一片是我的地盘知道吗?”
周旺财挑眉看着赵文强,语气不卑不亢:“你的地盘?这青石板码头是公家的地,什么时候成了你家后院?”
赵文强面色一沉,“少拿公家吓唬我,我爸是这里的生产队长,这里都归他管。”
周旺财闻言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生产队长?那正好,我倒要问问,生产队长的儿子是不是就能强买强卖,欺压渔民?”
他不紧不慢地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铅笔,翻到空白页刷刷记录,“赵文强是吧?你刚才说的话,我可都记下来了,我觉得你们家可能是流氓团伙。”
赵文强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抢本子,却被周旺财侧身躲开。
“你小子找死!”赵文强恼羞成怒,一拳朝着周旺财挥来。
周旺财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赵文强疼得单膝跪地,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王八蛋快放开我。”
这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四个同样吊儿郎当的年轻人涌了进来。
“强哥!”领头的年轻人看到赵文强被制住,立刻掏出一把弹簧刀,威胁道,“快放开他!不然我们就给你放放血!”
其他三个年轻人也从衣服里,摸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短木棍围过来。
“同志,要不还是把花胶给他算了,他们人多势众你斗不过他们的。”赵晓红吓得脸色发白,两个双胞胎姐妹也瑟瑟发抖,就差快哭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