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着没有碰冷水,手上的冻疮暂且还未犯,若是往年,早就痒痛难耐了。
许氏睡不着,陈皎同样如此,母女在被窝里说体己话。
陈皎忍不住调侃她,小声道:“今日阿娘高兴得很,同爹说话的语调千回百转的,听起来骨头都酥了。”
许氏掐了她一把,“以后你也得学着点儿。”
陈皎皱眉,“我撒不成娇。”
许氏:“那便现学,以后我教你。”
陈皎:“……”
许氏向她传授讨好男人的经验,严肃道:“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总归得依靠男人讨生活。
“以前的日子,我是不想再去过的。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傍身之所,自要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你爹的心。
“我儿日后总要嫁人,讨好了他,替你寻夫家时多上点心,也不至于吃苦。”
陈皎没有吭声。
许氏伸手爱怜地摸她的脸,“我年幼时颠沛流离,在柏堂里吃尽苦头,你是我的儿,做娘的自会想法子托举你的后半生。”
“阿娘……”
“听娘的话,把性子放和软些,有些时候在男人跟前得学会低头。”
说罢搂过她的腰身,陈皎亲昵地依偎到她怀里。
许氏轻抚她的乌发,呢喃道:
“这辈子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日后宁愿低头,也别梗着脖子去找苦头吃,明白吗?”
陈皎“嗯”了一声,枕着她的胳膊吸取温暖。
穿来的这两年她对许氏已经产生了浓厚的亲情。
吃过一碗饭,睡过一个被窝,一起杀人埋尸,还逃过命。
同过生,共过死。
而另一边的淮安王府此刻则吵嚷不休,陈恩跟正妻郑氏闹得不欢而散。
郑月枝四十五的年纪,一张饱满的银盘脸,柳眉凤目。
哪怕已至中年,气质清华,仍旧风韵犹存。
她出身书香门第,从骨子里瞧不起陈恩这个风流的马贩子,就算替他育了三女二子,仍旧难掩嫌弃。
此刻陈恩刚走,郑氏掩面而泣,旁边的陪嫁婆子连忙宽慰她。
郑氏抹泪道:“那没良心的东西,这般糟践五娘,我跟他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