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肺腑之言!我有时回想跟在待制身边这几年所增长的见闻,只觉前三十年全白活了!”
林渔举着伞小跑上前,为王冈挡住斜风细雨,看着王冈的行走路线又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去见富彦国!”王冈笑容满面,大步向前走去。
而另一边的文彦博见王冈离开之后,猛的坐到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心神疲累,摇头叹道:
“跟这小狐狸说话是真累,差点就被他诓了!”
文及甫端过饮子来,放在桌边,笑道:“以大人的才智,还会对付不了他?”
“我开始想导他入旧党,说了许多吹捧之词,不过他旋即就反应了过来,然后就顺着我话往下去说,反过来挑拨我与王禹玉之间的关系!
若不是我及时醒悟,就着了他的道了!”
文彦博端起饮子喝了一口,甜甜的滋味让他心情愉悦起来,转而笑道:“这糖霜可真是好东西,王玉昆尚未弱冠时,便能制出这等妙物,可称得上是天纵之才了!”
文及甫笑而不语,他知道父亲如今年纪大了,偏爱甜食,对于当初制出糖霜的王冈是爱屋及乌!
“你不信?”文彦博注意到儿子的神色,自然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文及甫也不否认,只道:“不过奇淫巧技罢了!”
文彦博摇头失笑:“你本事虽不济,倒是颇有气魄!方才聊天时我才发现王玉昆在经义上的造诣,已经达到信手拈来,游刃有余的地步,依我看离那大道,也不过一步之遥!”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文及甫自是不信,只觉父亲太过青睐王冈了,或许这是两个狐狸之间的惺惺相惜?
文彦博也懒得跟他多说,人是叫不醒装睡的人的,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儿子!
他幽幽叹道:“昔日邵尧夫曾言:天下聪明过人唯程颐,其次则章惇!如今看来这王玉昆才是真正的妖孽!”
文及甫端着空杯子向外走去,摇摇头只觉好笑,父亲这真是老糊涂了,竟拿王冈与程正叔相比!
这有可比性吗?
……
“见过司徒!”王冈躬身行礼,今年改制之时,赵顼感富弼当年议立英宗,却不言其功,加封其司徒。
富弼瘸着腿,在儿子的搀扶下而来,笑吟吟的看向王冈,道:“玉昆刚为大宋缓解了马荒,又孤身前往顺州险地,为朝廷解决大患,如今正当官家重用之时,怎有闲暇来西京看我这老家伙!”
王冈笑着上前搀扶这位大宋的王佐之才,他对富弼与其他老臣自是不同的!
当初在姑苏与刘璋起了冲突之时,富弼可是出手相救过的!
待其落座,王冈方才恭敬的说道:“正是奉了官家之命,此番出使西夏……”
话音未落,富弼神色大变,惊呼道:“官家让你去西夏?莫不是官家准备对西夏动兵?”
王冈:“……”
到底是谁在坏我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