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
太子与老成持重的符灵相对而坐,案几上摊开的边境急报如同烫手山芋。
两人正密议将褚英传归来之事暂且压下,从长计议。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迅捷的脚步声;
未经内侍通传,沉重的殿门便被“吱呀”一声猛然推开,带起一阵冷风,吹得殿内烛火摇曳。
来人一身风尘仆仆,却难掩贵气的玉冠华服,面容与太子有五六分相似;
但眉宇间少了太子的阴郁凝重,多了几分狡黠与玩世不恭。
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殿内神色各异的太子与符灵,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王兄,符公,真是好兴致啊。”二王子郎天杰语带调侃,声音清越,
“北境烽火连天,将士们浴血沙场,你二人却在这温暖如春的殿中,品茗论道,静享太平?”
太子眉头瞬间拧紧,强压下被打断密议的不悦,沉声道:
“你不在相思泉好生协助王妹打理封地,突然擅回王都,所为何事?”
他刻意强调了“擅回”二字。
郎天杰浑然不在意,大步流星走入殿中,自顾自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他目光直刺太子,打起了字正腔圆的官腔:
“臣弟此番,是受相思郡主所托,特来请问监国太子——
驸马褚英传为国血战,荣归故里,监国却紧闭关防,拒之国门之外,这是何道理?”
他故意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太子,压低声音;
故作神秘道:“莫不是……”
他用手掌作刀,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几下,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王兄与符公在此密议,是要把咱们的小驸马……咔嚓了?啊?!哈哈哈……”
说完,他自己先嬉皮笑脸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说的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太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竟放声爽朗大笑;
笑罢,脸容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与自嘲:
“哈哈哈!若能如此简单直接,倒真省了我的心,也免了我日夜煎熬!”
一旁的符灵早已如坐针毡,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见此情景,他急忙起身,躬身告退:
“既然二殿下亲临,有要事与太子相商,老臣在此多有不便,就先告退了!
太子殿下若还有需用老臣之处,随时传召,老臣随传随到!”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镇国公且慢!”郎天杰骤然收敛笑容,神色一正,声音也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