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远扬自然是应允的。
“吴伯伯……”墨云犹豫着问:“可是我扰了你看诊?不如我在外面去等你?”就算自己跟他是世交,但毕竟不是师徒,而且这样突然转换另一个大夫给自己看诊,对病人来说也是不好的。
吴太医摇手,“这是我的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年初我就向医署递了辞呈,说年纪到了要归田,唉……”宫里却不肯放人。
墨云还是不肯答应,“我给你看看,也许是太疲劳了而已,蒙大人的身体还是等你恢复了再过来看吧?”
“如果墨大夫没有什么忌讳的话,就帮我看看?”
蒙远扬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就不好了。墨云疑惑地看了看吴太医,怎么会突然手抖了呢?还是蒙远扬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他借故要让自己知道?
墨云的手搭过去,初号右手与正常人无异,轻微气虚之症,正准备说换只手,脉象突然转为浮弱,再一停留,竟是无脉!抬眼,正好蒙远扬的眼睛也望过来,略为疑惑。压下心里的惊讶,淡笑着说:“正常。请大人将左手交予我。”
左手浮濡,气血略有不畅,病邪阻滞,气血有亏。再看他的舌苔,半红半白,苔腻偏湿,心里有了结论,看一眼吴太医,略一欠身才说:“大人体质不错,只有轻微气虚,病了这几天,气血有亏,以后多吃了补气血的东西就成,暂不需要用药了。这是在下浅见,具体可等吴太医明日来看过之后再定。”
吴太医摆手,“墨家老爷子,按辈分我还得称一声师叔,墨贤侄的医术我是相信的。蒙大人也知道,若是医术一般的墨家子弟,可是不能开馆行医的。”
蒙远扬也笑着说:“我也相信墨大夫的医术。忘了问墨大夫到京城多久了?如今是自己在开馆行医?”
墨云微笑说:“二十来天吧,正在盘一家医馆。今日过府,是昨日馆里的大夫看错了病过来挽救。”
蒙远扬这才恍然大悟,“真是太感谢墨大夫了。”
墨云脸上有几分愧色,“说起来,朝露这毒还是墨家人配出来的,只是不知为何竟流落到了京城,还进了蒙府。幸好大人及家眷无碍,不然墨云心里如何能安?”
“你说这毒来自墨家?”
墨云点头,“当年二叔来到京城,就是为了追踪墨家逃奴。今日若非在府里见到,我竟不知竟还有漏网之鱼,只是这人心计颇深,偌大一个京城,还真是如大海捞针。不知大人可报了京兆尹过来彻查?如若没有,可否交给墨家来办?”
“你们有办法?”
墨云点头,“如果墨家人不出面,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幕后之人的真面目。”
蒙书悦看到蒙书雅的身子僵住,面上表情恨不得想杀了墨云。
蒙远扬沉吟不决,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墨家?“可方便透露你们将采取何种方法?”
“不知那人十几年
前是如何逃过墨家人的追踪的,但只要他活着,墨家就一定有方法找到他们。这是一个只有墨家当家人才知道的秘密,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墨云略带愧意地说。
蒙远扬想到从蒙书雅脸上看过的不自然神情,心里对她的厌恶又加深几分,但是没有办法了,他能利用的女儿就只剩下她了,他必须要保下她,却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墨云继续说:“刚才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在下还看见了炼制朝露之毒的主要原料……”
“你乱说!不可能的!我根本不知道那花有毒!”蒙书雅再忍耐不住,从屏风后冲出来大吼。
墨云无辜地眨着眼睛,疑惑地看向蒙远扬,“我话还没说完……不知这位是?”
蒙远扬真是想不到他苦心栽培的女儿,竟如此不沉稳,这个时候冲出来,还说了这样的话,不等于是不打自招吗?轻咳一声:“墨大夫请继续,这是小女,性子急躁,墨大夫勿怪。”
蒙书雅众目睽睽之下,简直羞愧欲死,她怎么就沉不住气乱了阵脚?
墨云稍一点头,目光转开,继续说:“朝露既然出自墨家,其原料也必定是花州独有的。在下离家行走多年,还从未在其他地方见过苹榀草,就刚才前去为另几个人诊治时,闻到了这种草的味道,暗想此人莫非还留在蒙府?”
蒙书雅松一口气,什么苹榀草她才不认识,刚才真是被吓倒了。
蒙书礼最喜欢痛打落水狗了,在屏风后说:“大姐姐最喜欢摆弄花草了,刚才人家都还没说在哪里见到,就激动地跳了出去,这不是不打自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