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怨怼、亦没有留恋,她只拿自己该得的。她不会手软,她更不会感激傅庭屿,这是她用一条命换来的优渥条件。
笔尖触到雪白纸张,
蓦地,傅庭屿哑声开口:“那年我昏迷,每天给我拉小提琴的人是你,是不是?”
闻言温菀一怔。
随后,她很恍惚地笑了一下。
是啊,当年他昏迷的那些日子,她每天都哭,哥哥笑她是小花猫。
若是傅庭屿不曾提起,她几乎忘了自己那样热烈地喜欢过他!
在那座私人疗养院,没有吃喝、冻得全身僵直的时候,什么喜欢什么爱和恨……都不值一提了!
温菀轻声说:“是不是,早就没有意义了。”
她说完就签下名字。
她合上协议书,细长手指轻轻放在上头。当一切尘埃落定,她有种不真实感,眼中更是含了热意,克制了下才轻道:“你安排律师尽快办好。”
傅庭屿目光深深。
温菀没再看他,她径自走进衣帽间,拿自己的证件。
傅庭屿跟了进来。
水晶灯明亮,温菀打开柜门拿东西,她的侧颜很柔和……像极了那些她为他准备衣物的清早,那些平平常常的清晨,以后再也不会有。
傅庭屿眼里微热,
他从后头,情难自禁地搂住她的细腰,他的面孔埋在她的颈窝,他的声音近乎颤抖:“温菀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温菀顿住,她没有出声。
傅庭屿把她身子转过来,他看着她,眼底猩红,他急切地想吻她想证明她还是他的,他们之间还没有太晚……
温菀伸手轻拦住他。
她细细的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就像是一条鸿沟般横在他们之间……不可逾越。
傅庭屿瞳孔深邃。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放在手中。
他没再说挽回的话,只是低声请求:“温菀,能再给我烫一次衬衫吗?上次你买的衬衣我很喜欢。”
这时,楼下传来小汽车的喇叭声,应该是车子准备好了。
温菀很轻地说:“我要走了!”
这一走,他们再没关系。
这一走,从此萧郎是路人。
傅庭屿从未这样失态过,他半跪着将她抵在衣柜前,他的面孔埋在她过分平坦的小腹上,他沙哑着声音低声哀求,叫她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