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大帅府的地牢深处,潮湿的水汽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石壁上的火把明明灭灭,将凌燕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他站在元晖的牢房外,指尖攥着腰间的匕首柄,指节泛白。
昨夜裴元峥中毒昏迷时,肩头青黑的毒纹像毒蛇般爬动的模样,此刻还在他脑海里打转。
那份没能护住大帅的愧疚,此刻全化作了审讯的狠劲。
牢房内,元晖被锁在特制的铁架上,手腕脚踝都缠着带倒刺的粗铁链。
只要他稍一挣扎,倒刺就会嵌进皮肉里。
凌燕特意让人卸了他的腰带、拔了他发髻里的发簪,连衣角都检查了三遍。
生怕他藏了毒药或利器,寻机会自杀。
此刻的元晖,锦袍早已被撕扯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沾着主街上百姓扔的臭鸡蛋残渣,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桀骜。
“说不说?”
凌燕举起手中的铁鞭,鞭梢上的铁刺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牵机的解药藏在哪?”
“再不说,这一鞭下去,你肩上的伤就要再添一道。”
元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惨淡的笑。
“凌都统倒是比往日狠了不少,怎么?是因为没护住裴元峥,心里愧疚?”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凌燕紧绷的脸。
“可惜啊,就算你今日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哈哈哈”
“裴元峥中了牵机之毒,没有我的解药,他活不过三日,到时候,我就算死了,也能拉个大帅陪葬,值了!”
“你找死!”
凌燕被戳中痛处,挥起铁鞭就朝元晖的肩头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铁鞭落在元晖肩头,瞬间裂开一道血口。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染红了他残破的锦袍。
元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却依旧不肯低头。
“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凌燕看着他顽固的模样,心中更怒,却又不得不压着。
裴元峥还等着解药,元晖绝不能死。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铁鞭,转身让人端来一碗水和一块干硬的麦饼。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了,这水和饼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