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鱼上钩了。
后来的事顺理成章。
她的人撤了。
景俞安开始输,输光了积蓄。
欠了高利贷,把圈内圈外的朋友借了个遍,电话里的声音从嚣张到卑微,最后成了破罐子破摔的嘶吼。
罗青英端起咖啡,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放过他?绝无可能。
只要想起他当初做的那些事,她就觉得五脏六腑都烧得慌。
此人,断不可留。
“近来,您的保镖变多了呀!”
李侦探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他正眼神闪烁地瞟着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守在那里,腰杆笔挺,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进出的人。
咖啡厅角落也坐着几个同样打扮的人,手指始终放在腰间。
罗青英抿了口咖啡,眼皮都没抬:“他已经得了绝症,烂命一条,我不可能同他鱼死网破。”
李侦探的眼睛亮了亮,试探着往前凑了凑:“他得病这事和罗总你……”
“不要胡说。”
罗青英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我没有做这种事。”
李侦探讪讪地闭了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一个前顶流明星,本来就是靠罗青英上位的,除了一张脸长的漂亮以外,没有任何擅长的东西。
没了工作又染了赌瘾,家产输光后染上hIV,听起来像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的报应。
景俞安,被赌场的人逼急了,他除了卖还能干什么?
李侦探望着罗青英平静的侧脸,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哪里是报应。
分明是眼前这个女人,一步一步织出来的天罗地网。
杀人都不是一击毙命,而是钝刀子割肉,缓缓的折磨。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罗青英的侧脸,一半亮一半暗,像她此刻眼底深藏的寒意。
她抬手看了眼表,咖啡已经凉透了。
咖啡厅里的冷气似乎更足了些,罗青英指尖在微凉的杯壁上轻轻划着圈,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一片落叶上。
罗青英忽然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声音不高不低,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老李啊,”她平静开口:“我再给你个机会,尾款正常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