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如果那昏黄光线略微增强的时刻能被称为清晨的话。
两人准备出发。
周以存全副武装:复合弓斜挎身后,箭袋饱满,腰间别着砍刀和多功能工具钳,背包里装着基本应急物资、绳索和空袋子用于装运找到的东西。
她甚至用找到的摩托车头盔和皮夹克做了简单的防护。
今胜昔则穿着轻便保暖的衣物,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是水、少量食物、急救包、望远镜、短距离可以使用的对讲机、以及最重要的,她手绘的周边区域地图和清单。
她手中拿着一根结实的金属长棍,既可探路也可防身。
奶奶仔细地帮她们整理好衣领,嘴里不停嘱咐:“一定要小心,看着点脚下,别逞强……东西找不到就赶紧回来……奶奶在家等你们……。”
她眼里满是担忧,却努力不表现出来,将两个还温热的土豆塞进她们口袋里:“饿了就吃点。”
“放心吧奶奶,我们很快回来。”
胜昔抱了抱奶奶瘦弱的肩膀,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
周以存检查了一下大门内侧她设置的一个简易警报器连接线,对奶奶说:“奶奶,除非是我们回来的特定敲门暗号,否则绝对不要开门,躲在地下室就好。”
奶奶用力点头:“我知道,你们放心。”
推开被重物抵住的大门,一股冰冷且带着尘埃味的空气瞬间涌入。
两人迅速闪身而出,周以存小心地将门重新恢复防御状态。
外面的世界,比透过窗户看到的更加破败和死寂。
街道上废弃的车辆锈迹斑斑,被随意丢弃的杂物遍地都是,许多建筑的门窗破碎,仿佛一张张黑洞洞的嘴。
那诡异的昏黄色天光下,一切都显得了无生气,偶尔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碎纸,发出簌簌的声响,更添几分凄凉。
周以存打头阵,动作敏捷而安静,充分利用街道上的废弃车辆和残垣断壁作为掩体,不断停下观察倾听。
胜昔紧随其后,努力跟上以存的步伐,同时用望远镜警惕地扫视四周,尤其是两侧建筑的窗户和屋顶。
路上,她们看到了灾难留下的更残酷的痕迹:几具已经风干腐烂的尸骸,被啃食过的动物骨架,以及一些激烈打斗留下的狼藉场面。
空气中除了尘埃味,似乎还隐隐有一丝腐臭。
她们尽量避开这些区域,心情愈发沉重。
三公里的路,在和平时代不过是一段轻松的步行,此刻却显得异常漫长而危险。
她们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隐约看到那个社区商业中心的轮廓。
商业中心的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大部分店铺都被洗劫一空,玻璃碎裂,货架倾倒,满地狼藉。
那家中型超市也不例外,入口处一片混乱,显然经历过疯狂的抢夺。
周以存示意胜昔留在外面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警戒,自己则如同幽灵般潜入超市内部。
胜昔紧握着金属棍,心跳加速,望远镜一刻不停地扫视着周围,耳朵捕捉着任何异常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里面偶尔传来轻微的移动声或是以存发出的安全信号模仿鸟叫。
“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