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岱与晏淞相识已久,无需多言,一个眼神足够。晏淞把龙晏的衣袖松开,龙晏上前就给了肉团子一个大嘴巴子。
“你!你!你还敢动手!”肉团子猝不及防,满满吃了一痛。
“你该打!打还是轻的!信不信莲心受的伤,我也得找回来全奉还给你!”龙晏唬道。
齐岱冷冷地看着肉团子的手,转了下剑锋。
肉团子脸色蜡黄,两个晏府的家丁推开隆盛的人,一左一右拉起肉团子的胳膊,带他出府去。
时值晌午,路上没有什么人。齐岱远远看着,端详着隆盛来人的身形。显然那些都是练家子,但也只是些近身搏击的本事,只能防身,不足以称强图霸。
“一桩未了,一桩又起,这可如何收场?”一个隆盛伙计悄悄瞥了眼齐岱,低声问伙伴。
那伙伴也早已好生恼火,抬头看看被晏府家丁夹携着的肉团子,嘟囔道“自己作死,怨谁?”
倒是隆盛带头的那位,嘴角闪过得意一笑。这下,莲生进了晏府,晏淞再也脱不了干系,总要出山了吧?
晏夫人自打当年生产,身体便一直不好。晏淞一向让着她,没想到在管教孩子这件事上,却是十分坚持主见,比如把孩子称作龙晏,就强硬地没有任何商量。两人经常因孩子冲突,渐渐地晏夫人便有些郁郁,加上后来听晏淞说起那个似梦非梦的际遇,再看这龙晏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打量,有意无意地严厉起来。
在她的坚持下,龙晏被关进家庙好好反思。莲心则留在晏淞的医馆里由专人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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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有父亲和齐师父压阵,那肉团子已经不能威胁到莲心,龙晏倒是也颇为自觉地收拾收拾,面壁思过去了。
晏氏家庙,连同旁边的藏书楼,依山而建,除了正前,其余三面都是密林。
几个黑衣人迷倒了守门的晏氏家丁,趁着月黑风高潜入藏书楼。
忽然剑势如风,一道寒光往其中一人背心刺去。
被刺的黑衣人听到背后风声响动,左手反圈,试图制动持剑者。
但是持剑之人恰恰正是齐岱。他不待敌人得手,早已一剑又迎面挥去。剑锋裹挟着寒风,战阵无敌,被刺的人又惊又惧,一怔之下,举臂扬鞭自卫,谁知剑风快如闪电,两样兵器将触未触之际,鞭子竟然喀的一声,在把手处被生生斩断。
黑衣人当下已落入明显下风。他权衡胜率,知技不如人,惟一心脱逃。
那齐岱精研剑法,岂容剑下漏网之鱼?当即纵身上前,拦住去路。一名黑衣人被剑刺中,应声而倒。另外几人一看潜逃无望,只得硬闯,其中一人回身喝道:“放火!”
几个暗器飞出,一接触树木,当即燃烧起来。天干物燥,火烛尚且须得小心,何况有人故意纵火?屋内一众木器,窗外一片多脂的松柏,不多时就都熊熊燃烧起来。
齐岱担心龙晏,大喊几声,无人应回,果断地折回找人。
黑衣人不敢逗留,奔到屋外,正要翻墙而出,突觉黑暗中一股劲风袭向顶门。他们急忙缩头,只感觉掌风从鼻尖上直擦过去,脸上一阵剧痛,犹如刀刮。
这齐岱没有找到龙晏,急忙折返追了上来,却见一个老儿蹲坐墙上,正呼呼地轮番挥动双臂。
黑衣人亟待走脱,然而后有追兵前有堵挡,一时踌躇难决。尤其是这老儿,看着有些呆傻,掌风却好不厉害,而且悄没声的袭到,被袭之人竟然毫不知觉,令人不禁骇然。
只听那老头喝道:“齐岱小子,最近是不是偷懒啊,几个跳梁小贼也能被他走脱,你还要不要名头的啊?”
齐岱笑道:“修文老见笑了!”几个黑衣人大惊,原来这老头竟然是旋风煞手修文大江!
修文老头笑着飘下墙来,走向黑衣人,三五个翻手就扯下了几人的伪装。“这一点儿微末功夫,也敢来创江湖?还这么不要面子,鬼鬼祟祟地搞偷袭?”
黑衣人快不过他,几个人容貌当下一览无遗。他们相互一对视,同时咬了下牙床。
修文大江晃身拦住,其身形快如闪电,眨眼功夫拍掉了几人槽牙,喝道:“要一死了之,我也不拦着。但你得说个明白,你们究竟有何图谋?来干甚么?”
“食人之禄,承人之命,他们自然是为龙珠而来。”齐岱一步上前,与修文大江成围合之势,将几人牢牢控制。
这几人见此时更难夺门而逃,更加咬紧牙关。
“倒是还有几分志气。”修文大江笑道。转身挥一挥手,“齐小岱,这几个人交给你啦,小老儿回去睡觉了!”言毕,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齐岱的名声在江湖上颇为响亮,其原因之一,就是看着文质彬彬,实则孤冷狠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则执剑相见——其剑指之人,大多性命堪忧。
黑衣人显然晓得齐岱名头,虽然修文老儿走了,也不敢丝毫大意。再次互相示意后,齐齐伸出左臂相互一击,居然同时自毙!
齐岱冷冷看着,确认几人气绝,转身回了晏氏家庙。
晏家大宅里,到处是密集的铜锣声和众人焦急的找工具救火的喊叫声。
龙晏在灼热中快要昏迷了,烟气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只好把茶壶里的水都倒在外袍上,用外袍遮住了头面。
一众人等忙着救火,屋里屋外乱成一片,哪里还能指望听到龙晏那点微不足道的声响。
家庙地上的部分显然已经被黑衣人翻找过。众多器件看着原位未动,但在齐岱看来,蛛丝马迹都反映出黑衣人确知所寻物件的个头形状,翻找的举动相当迅捷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