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属下明白。”
“我和你一起去。”
时近亥正,吉地回报说亲眼见到夏朝歌已经离开,于是主仆两个一同来到吉太华暖阁门外。
寝室内烛灯未灭,窗影可见,吉太华似乎正端坐在长榻上,一动不动。
难道父君在练功?
管不了那么多了,吉简清心下一横,给吉地使了个眼色。
吉地对准窗影的心口位置,转动指环,连发数枚空心针。那影子似是一震,接着就倒了下去。
吉简清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紧张。
他慢慢打开房门,吞了下口水,轻唤三声“父君”,屋内没有任何回应。缓缓步入寝室,只见吉太华蒙着绣金大氅,背对着自己伏在窗边的矮桌上。吉简清屏气凝息,伸出颤抖的右手,拽住那大氅的一角,准备掀开。
他得确认清楚,吉太华究竟是死是伤。
忽然脸上“啪”地一疼,吉简清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形,紧接着“啪啪”又是两下。他登时脑子发懵,杵到地上,双臂完全被制住,剧痛从手腕和背骨传来,忍不住叫出了声。
“啊——”
原来这个“吉太华”是夏朝歌假扮的。吉地射出的那几枚空心针,全部被他用白蛟甲手套轻易接住,再佯装中招倒下。
站在寝室门口的吉地惊得摔了手里的灯笼扭头就跑,被几枚空心针正中后脑勺,伴随着“咚”地一声闷响,栽倒在地。
夏朝歌瞥了一眼吉地的尸体,心道,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太华圣贤动手。随即扯下身上的绣金大氅,一边将吉简清包成了“粽子”,一边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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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简清,你还有没有半点良知?杀父弑君的事儿你都干得出来!你对得起太华圣贤的养育之恩吗?”夏朝歌越骂越怒,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越来越重,“还学我用空心针?哦,你是故意的,你还想栽赃陷害我,是吗?”
“我、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父君救我!父君……”
吉简清不停地哀嚎求饶。此刻他已经完全反应过来,这根本是太华圣贤设了一个局,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简清,你不必如此。我不会易储的。”
睡榻的方向,吉太华的声音传来。他半靠在榻上,只是撩开了床帘的一角,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
“父君……”吉简清呆愣当场。
感动、愧疚、忏悔……一时间百感交集,眼鼻酸涩。原来父君什么都知道,却竟然还是要立自己这个要杀他的儿子为储君。
“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时间啦。就算你不来杀我,我恐怕也过不了今晚。”
“什么?”
良久,屋内一片沉寂。
“不!父君。你不会死的……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了……”吉简清忽然痛哭忏悔,眼泪不停地从那双碧瞳里涌出来。
得知吉太华已是垂垂濒死,他的内心忽然生出千万般不舍。
此时此刻,此情此感,至真至诚。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就在一刻钟之前,他还想要杀了自己的父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