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自愿处于弱势的姿态。
“不要讨厌我,阿窈。”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贴上他微凉的面颊:“是我错了,你打我出气,好不好?”
施令窈眼眸微微眯起。
眼前的场景莫名和当初两人重逢,在马车上,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触上他的面颊。
“不了。”
施令窈冷笑着拒绝:“我怕待会儿给你打爽了,白白便宜了你。”
她柔软的手仍覆在面颊上,带着幽幽的玉麝香气,他心中微荡。
她没说错。
脱下那层自以为是的伪装,他就是这样一个轻浮孟浪,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连在一起,永不分离的登徒子。
谢纵微默认了她的话。
浓密鸦羽垂着,冷白面颊下隐隐透着红,像是极薄的瓷上洇开了一抹胭脂红。
莫名显出几分活色生香。
施令窈心志坚定地抽出手:“我要出去了。”
谢纵微仍半跪在脚踏上,听她又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不许让别人看见你是从我屋里出来的。不然你休想我再和你说一句话!”
语气娇蛮又理直气壮。
谢纵微看了一下脸蛋红扑扑的妻子,放狠话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点头,说:“好。”末了,他记起自己的老毛病,又补充道,“阿窈放心,我不会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此私会的事。”
他倒是体贴。
施令窈拧眉,她今天还要和周骏商量铺子的事,没空和这只忽然风骚起来的花孔雀吵嘴。
她径直去屏风后换了衣裳,衣衫摩挲间的窣窣声,清晰地传入谢纵微耳中。
他用拳抵住唇,轻轻动了动喉咙。
施令窈换好衣裳出来,见他仍站在那儿,没动弹,轻轻哼了一声,幽幽的玉麝香气与那道婀娜身影一块儿飞快掠过了他。
嘎吱一声,她出去了。
她走了,整间屋子又变得空荡、冷寂。
谢纵微十指合拢,团住了一缕还未散尽的香气。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从靠近院中翠竹的那一扇窗里翻了出去。
谢纵微想着,与妻子她们道个别再走,更有风度,也更有人情味儿些。
他犹记得,她说过,不喜欢他高高在上的傲慢做派。
施令窈正坐在西厢房里由双生子和弟弟陪着吃早饭。
谢均霆有些疑惑:“阿娘,你有没有看到阿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