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若是刚才我们看到的谢九萧不是真正的谢九萧,你觉得会是谁?”
容瑄嘴唇上下轻启,一字一顿说出了一个让父亲容舟脸色骤然大变的名字:“太子——褚郁离。”
容瑄脸色白的透明,漆黑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浓墨。
听到这个名字,容舟的心重重跳了两下:“什么,太子褚郁离?!!!”
容瑄又道:“京城那边并未传来太子离京的消息,儿子只是怀疑,并不能确认。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管是不是,我们不得不防。
儿子记得茂县县令秦子墨是去年京城外派下来做官的,是上届一甲进士榜眼。
听说那届琼林宴,圣上龙体抱恙,太子代天子出席,宴席上还给高中的进士们临时出了诗题。
秦子墨应是见过太子殿下的,若想确定谢九萧身份,可找个正当理由将秦子墨请入府中辨认。”
容舟不解道:“为何如此麻烦,不若直接让上边给我们送个见过太子殿下的人过来?”
“一切只是儿子的凭空猜想,尚未确认之前,不宜惊动上边,更不宜在这种风口浪尖之际,与上边有直接接触,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容瑄向来聪慧,有小诸葛之称,容舟虽然性子自负,但偶尔也会听进去一两句。
容舟点了点头:“那为父即刻给秦子墨修书一封,将人请到府中。
还有,命底下人抓紧时间找回丢失的另外半册账本,这个既是催命符,必要时候也是保命符。”
他执起案桌上的一盏茶,淡淡撇去茶沫,准备细品一口。
容瑄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倦意,声音仿佛从虚无缥缈的天际传来:
“父亲,待处理完这波事情以后…收手吧。”
容舟动作一顿,脸几乎是刹那间勃然变色,将茶盏重重丢回案桌上:
“怎么连你也开始说起傻话来了。
这艘船为父一旦上了,要想中途下船,莫不要说上边的人不同意,就连底下的人也不会放过为父,此话以后切莫再提了。
你如今要做的便是,尽快养好身子骨,参加科考,考取进士获得功名,入朝为官光耀门楣。
反正容恒那小子,为父是指望不上了,将来整个容家还得靠你支撑起来。”
“还有,你年纪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替你重新物色一门婚事绵延子嗣了。”
……
“主上,属下派出去的人打听到一桩关于容家的陈年旧事。”
“原来容知府的大公子容瑄大约十年前曾经订过亲,女方是前任巡盐御史顾行止的嫡长女。
但是后来顾行止不知招惹到了哪路仇家,在林州城任上租赁的府宅内被人暗杀。
人在京城的顾家大小姐第二年亦不幸染病去世,这桩婚事便不了了之。
当年林州城顾宅内不止顾行止一人被杀,而是顾宅上下大约十口人皆被杀光,一个活口都没留。
听说凶手下手狠辣,凶案现场极其惨烈不堪。
自此那座宅子便成了凶宅,听说夜半时常闹鬼。
周围有条件的住户害怕便搬走了,没条件的只能继续住下去。
有住户无意间发现,夜里时不时会有人潜进那间凶宅,貌似是在找什么东西,忍不住好奇贴上去探听,依稀听到对方是在找什么册子。”
“很好,派人继续盯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