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儿,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也陪司徒锐整整三年吧?”
在场的其余众人,心中皆也随之一沉。
“这是我唯一能为司徒锐做的了……”
岑立夏却是平淡,如同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冷静而决绝。非一时意气。
众人心中又是一沉。
远远站在一旁的唐芷菁,不由望了一眼她身旁的赫连烁,又瞥了一眼对面的水盼儿。
地宫里点燃的长明灯,将每个人的脸色,都映的晦暗不明,影影绰绰,像是掩住了一切的情绪。
在这一刹那,各怀心事。
空气稀薄,久久的沉默。
“娘娘……”
最先走近前,劝慰的人,是水盼儿,“司徒大哥既已入土为安,就让他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儿吧……逝者已逝……我相信,司徒大哥做这一切,也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若你太过执着,岂不是辜负了司徒大哥的一片心意……”
“是呀,夏儿……”
一直没有开口的尉迟明翊,也走至她的身边,温声道:
“我知道你很难过,也很舍不得司徒兄,但司徒兄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他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么为他痛苦的……”
男人嗓音柔润,在昏暗的地宫中,像照出一线融融的日光。
岑立夏一时之间,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由的望向棺柩中的男子。
“夏儿……”
赫连烁突然开口:“留在这里,并非长久之计,毕竟,宫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你去处理……”
“司徒锐既已经不在了……”
语声一涩,岑立夏续道,“王宫里的事情,也便再与我无关……”
没有他,她亦不想再回那冰冷的王宫。
“那三王兄的事情,也与你无关吗?”
赫连烁一字一句问道。
岑立夏身子一僵。
“你那一刀刺偏了,三王兄虽然重伤,却并没有死……”
男人平静的复述着这个事实,同时,瞥了一眼藏不住紧张情绪的女子,“如今,司徒铭已经将他关押进了大牢,等待处置……”
赫连煊没有死的消息,昨夜,在她刺伤他之后,她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当下从另一个人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件事,还是叫岑立夏漫开阵阵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亦知道,对一个害死他们国君的罪犯,应该怎么处置。这是他罪有应得,不是吗?
她没有亲手杀了他,却亦没有立场去阻止旁人报仇。
所以,她只是哑声开口道:
“他究竟会怎么样,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知道……”
赫连烁细细凝住她,像是要看透说出这一番话的她,是真心,还是假意一般。
“三王兄或者死不足惜……”
男人始终犹如一个旁观者一般,平静的说着,“但西秦国与北昌国的百姓,却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