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煦遥又往江翎瑜怀里挤了挤,也将身子完全藏进被子里,轻声问询,支支吾吾的:“那我,那我睡了,夫人别走。”
“不走,”江翎瑜继续拍着他的背,模样很是温柔,“放心吧,你可以永远相信我。”
唐煦遥喜欢照顾,也经常照顾江翎瑜,但是偶尔也需要被江翎瑜照顾,互相深爱的条件是很苛刻的,懂得用心地,全力以赴地互相疼爱,为对方负责任,毫无保留地信任,互相理解,心里只放得下爱人,从不三心二意,不过只是站在门槛前,还未深入,爱极宏大,包罗万象,也容易被反噬,人琢磨了几百年,几千年,仍然不解其全貌,但是只要能窥见一斑,这辈子就算没有什么遗憾。
爱是包罗万象的,多到数不清,生离死别难忘,山海不可平难释怀,各有人爱,其实也不如择一人白头偕老。
江翎瑜希望他的将军已经打完了他的最后一仗,就算没有,也不想再和他闹脾气了,把小狗弄丢了,他再找回家,会受很多苦。
江翎瑜实在于心不忍了。
“睡吧,”江翎瑜轻声呢喃,“我们很快就回到从前了。”
唐煦遥睡得很沉,他最喜欢睡在江翎瑜怀里了,不过他身子虚弱,不能承受什么力气,唐煦遥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偶尔有这样一次,唐煦遥一刻钟都不想浪费,整个人几乎钻进江翎瑜怀里了,心满意足地睡去。
此时的紫禁城内,皇帝刚刚差人去钦天监算吉日吉时,养心殿的门开着,雨下得大,四处弥漫着一股泥土腥味,把门槛里头的地面都浇湿了,廖无春正要上前关门,皇帝抬手阻拦:“莫关了,朕喜欢这股泥土味,先前冬日这里都是冰冷冷的,好不容易有些万物生的气息。”
“好,”廖无春乖乖退回来,“臣只是担心您踩滑了。”
“无妨,既然下雨,朕就不往外头去了。”
皇帝放下折子:“无春,你过来。”
廖无春上前:“皇上。”
“最近有没有周竹深的消息。”
皇帝笑笑:“依朕看,他有点太老实了,朕都不习惯了。”
“皇上,周竹深愚蠢,可也不应该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臣以为,周竹深自知大难临头,正想收敛些,看看皇上是不是要放过他。”
廖无春道:“微臣的线人说,商星桥把什么东西送出宫了,然后是一个生面孔的小厮,拿着那东西就进了周府,当天夜里,内院有火光,他大抵是销毁了什么东西,这东西,臣心里有定夺,只是那进入周府的生人,竟不是原来的那个管家。”
“管家?哦,你兴许还不知道,前些日子平阳王过来,说地牢闯进一个人,上了年纪,审讯之后,说是周府的管家。”
皇帝道:“既是周府的管家被拘,自然要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