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仙仔细听着,不时微微颔首。
他沉吟片刻,开口道:“你的应对,大体不差。
示敌以强,内紧外松,是对的。
北疆防线,郑蛟那小子是员虎将,有他把守,可保无虞。
至于西域方面……”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
“光是阻挠交易,恐还不够。
若能寻机,让大宛国内部生乱,或扶植亲我大乾的势力,方是长久之计。
此事需极为隐秘,人选至关重要。”
“孙儿明白,已命影一亲自挑选精干人手前往。”
林臻答道。
“嗯,影一办事,老夫放心。”
林震仙捋了捋长须,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仿佛在回忆当年的金戈铁马,
“北疆地广人稀,冬季漫长,利于守而不利于攻。
乌维若真想大举南下,必待开春草长马肥之后。
眼下至开春,这两个月,是关键。
要抓紧时间整军备武,囤积粮草,加固城防。
尤其是云州、燕然这几处要冲,万不可有失。”
“爷爷教诲的是,孙儿记下了。”
林臻恭敬应道。
慕容嫣在一旁静静听着,这时才柔声开口:“爷爷深谋远虑,孙媳与夫君受益匪浅。
有爷爷坐镇指点,孙媳心中便踏实多了。”
林震仙看向她,目光温和下来:“嫣儿,你是一国之君,肩上的担子最重。
臻儿在外为你分忧,你在朝中更要稳住大局。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但亦要把握好分寸,既要震慑宵小,亦要安定人心。
这其中的平衡,至关重要。”
“孙媳谨记爷爷教诲。”
慕容嫣郑重应道。
正事议罢,阁内的气氛重新轻松下来。
侍女们适时端上了丰盛的家宴菜肴。
虽不及宫廷御膳精致,却都是地道的家乡风味,充满了温馨的家的味道。
席间,林震仙兴致颇高,还讲了些林臻年幼时的趣事,引得慕容嫣掩口轻笑,林臻则有些无奈地摇头。
祖孙三人,其乐融融,仿佛外界的所有风云变幻,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温暖的暖阁之外。
然而,无论是谈笑风生的林震仙,还是细心布菜的林臻,亦或是浅笑盈盈的慕容嫣,心中都清楚,这温馨的团圆背后,是北疆日益紧迫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