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罡呼啸而来,斩破了她所在的玩具池子,橡胶制充气泡泡如同流水般滚落开,柳生霜月抬起手,用沾染着血和汗水的手掌拨开额前的细碎刘海。
“实力不错,可惜不够……因为你的耽搁,白星回可能已经跑了。”李七宗气急败坏的说:“只能杀了你,讨回一些损失。”
白星回站在电梯上徐徐往下:“你说谁跑了!龟孙子,有种上来杀你奶奶我!”
她要不是得护着余下两个,早就下来助拳了,不过看样子,柳生之前也完全不想她去帮忙。
白星回认为柳生霜月能把李七宗逼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李七宗是靠着顶级装备的压制力,相当于开局就多了一件叠满的杀人剑,能对线不死人不炸穿就已经很厉害了。
白星回站在二楼位置,距离不足三十米:“你做得很好了,接下来让我……”
柳生霜月挥刀一砍,切断了手边的玻璃柜台,爆碎声中,她咬牙呵斥。
“亚卡吗洗……!”(吵死了!)
“彼は私の獲物だ!手を出すな!”(他是我的猎物,别出手)
已经气出家乡话了。
白星回顿了顿,然后侧过身:“被打哭了我可不管……所以说未成年就是难沟通。”
她不认为柳生霜月有什么翻盘的手段,接下来打下去仍然可能见生死。
那么实际上呢?
当然也是没有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所有的实力底蕴都来自于千百次的练习,灵光一闪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可要抓住这个灵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很多时候,光有想法是不够的,所以临阵突破是小概率,而以弱胜强更是一种奇迹,大多情况下根本不是以弱胜强,而是强者恒强,越打升级越快,最终天才的脚步无人能够追赶,余下的人都成了对方故事里的陪衬或者注脚。
柳生霜月的确没有任何底牌了,她已经倾尽全力,却还是摸不到一墙之隔的那个境界。
这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堵墙,她需要某种力量帮她击穿这堵墙,单靠她自己的感悟、锻炼,甚至近在咫尺的生死的磨砺与压迫都还远远不够。
兄长说过,杀的越多,变得越强,是因为我杀的太少,所以无法更进一步吗?
她已经足够努力的将自己置入真正的危机里,却仍然觉得……就这?
或许,这种方式不适合自己,我不是靠着压力就能临阵破境的类型,生死在观想场景里经历太多次,已经没了对死亡的恐惧,情绪太淡了,不能让我的刀更快,我需要别的压力,别的动力,别的情绪来驱动我的刀……
别的情绪,还有什么样的情绪,可以?
或许,只有它了。
柳生霜月侧过视线,大敌当前,她却走神了。
“敢走神!自寻死路!”李七宗踏步俯冲,剑罡汇聚雄浑力量,斩向柳生霜月的脖颈,蓄力而发,崩山裂石,这一剑足足三十年功力!
然而柳生霜月举起刀,只是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她的肩膀被荆棘刺破,鲜血染着衣着,可视线仍然没看向李七宗,而是看向了商场一楼,那里有一家婚纱店,透明玻璃窗里的西式婚纱和中式凤披霞冠。
看了一眼,转瞬即逝,又一眼万年。
她缓缓呵出一口气:“哈……”
目光空洞,四肢乏力,抬头,挥刀。
接刃瞬间,李七宗虎口爆出血花,又一次砸向垃圾桶,和垃圾们完美的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