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母亲病会慢慢好起来呢?”
“我,我不知道……”薛寒泪望着月光,有些茫然:“我,没有想过。”
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
她只是被现实压着不敢抬头,根本没考虑那些遥远的未来时,自己获得了自由能够如何。
对她来说,能回到龙身在淮水中畅游便已是喜不自胜,哪里还有余力思考更远的将来。
白维宽裕的笑着:“没关系,可以慢慢想,反正有大把时光。”
薛寒泪却笑不出来,她苦笑着:“我以为自己已经很乐观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乐观,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最好的事就是母亲把病治好,再多的,我根本不敢想……报复什么的念头也没有过,我很傲慢,但同时又很无能,如果不能保持这种傲慢,我会害怕自己被现实压垮。”
“没人能与我共行。”
“没有谁会承担这样的压力。”
“所以我发誓过纵使是遍体鳞伤粉身碎骨,也不会发出哀嚎或者求饶求救声,这是我的坚持,也是我的愚蠢,无愧天地,无愧父母,无愧四海,仅仅是有愧于我自己。”
“我不需要谁的怜悯和同情,也无人与我共立。”
她的声音很坚定,却到了句尾变成了颤音。
“可是……我现在有些害怕了。”
“我开始后悔了。”
她抓着白维的手。
“我害怕你真的会死在洪泽。”
“我后悔将你卷进来,如果我们一开始没有相遇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糟糕的结果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公平的交换了。”
“我早该一开始就阻止你的,但我还是输给了自己的惰性,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你,依靠你……明明知道这样也会将你拖下深渊,我就像是那个溺水者,抓着你一同坠入冰冷的水里,不敢松手,不愿松手。”
“这样的结果,都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错。”
她有些喝醉了,情绪在失控,发泄般的涌出来,瞬间淹没了理性,感性的脆弱和不可控完全暴露,展现出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真心。
白维看着胡说乱话的薛寒泪,每一个字每句话都是醉话都是没有包装的真心话,她不想让其他人卷进来,囿于自我的无能为力,只能单方面的自我牺牲。
“停下。”白维拉住她的手腕。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薛寒泪还在失控。
“我说,别哭了!”白维捧着她的脸,用低沉的声音说,表情也重拾起强硬的威严。
薛寒泪稍稍呆了呆,轻轻低下头,委屈的说:“你又凶我……”
白维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情况,在上辈子,战争中精神崩溃者大有人在,残酷的死亡现场能撕裂任何人的理性,将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安抚她,他需要做的其实只有简单的一件事。
他抱住薛寒泪,承着她的体重,通过灵魂力量进行干涉与劝导:“睡一觉吧,闭上眼,好好休息……”
她的神色有些迷蒙,但还是倔强着不肯闭上眼睛:“我还不能睡。”
“为什么不能睡?”白维说:“梦里会有好事,这会是一场好梦。”
“现在已经是一场美梦了。”薛寒泪呓语着:“好似有这样的一晚上,我嫁给了一个很好的夫君,会是一个好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母亲安在……”
“你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吗?”白维稍稍松开手。
“简单吗?”她视线仍然迷离,越发清醒,不知是醉是醒,她伸出双手,绕过白维的脖子和肩膀,轻声呢喃:“那就请你,许我一夜美梦吧……”
她闭上眼睛,踮起脚尖,就当做是一夜美梦的良辰美景,纵情尽情索求无度,她不敢盼望好梦成真。
她还是醉了,睡了过去,伏案而眠。
白维掩着嘴唇,一晚上被袭击了三次,弄的他也不禁醉意飘绕。
他握拳托着下巴,看向薛寒泪,望着起淡淡色泽轻轻开合呼吸的嘴唇,有种奇妙的欲望正在滋生。
“险些就没控制住,自制力是越来越差了。”
“还是留到下一次吧,等你好梦成真后,我会要些报酬回来。”
克制住某种冲动,青年呵出酒气:“我也是快醉了……人妻是真的会触发罪恶快感啊,真教人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