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认识的人。”香宫薰子竖起手指:“只是暂时还不能说,以后等她自己告诉你吧。”
香草茶喝完了。
香宫薰子轻轻拍手:“密道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二位随时可以离开。”
倒是一点没有挽留的意思。
简单道别后,白维和北辰归蝶踏入密道,背影消失。
“殿下,人已经送走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一名嬷嬷忐忑的问。
“我们是皇室,参与不了,既然族内已经投票选择支持须佐命,也只能听之任之。”香宫薰子冷静的分析道:“如果我贸然有所行动,会让皇室内部产生撕裂,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后果;同样的我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名义上的被软禁于此代表着皇室内部的另一派,即便他们最终失败了,也能由我来出面,负责处理一系列后果,不至于让皇室彻底一蹶不振成为笑柄。”
嬷嬷低下头:“殿下的想法我都明白,只不过……为什么今晚要唐突帮忙?”
香宫薰子捡起桌案上写的几个茶包配方,将它折叠后收入袖子里:“哪里唐突了?我不过是邀请了朋友前来喝茶,不论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是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一概不知情。”
嬷嬷苦笑着劝说:“我们处境也并不好,希望下一次殿下不要这般鲁莽了……须佐命可不是仁慈之辈,便是亲人也未必不会被他给……”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被推到明面上的月读命。
“我知道。”香宫薰子轻声说:“我们需要的是静观其变,而不是主动涉险……可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万劫不复而无动于衷呢?”
……
“天照命是不会帮忙的。”离开密道时,白维才说:“想求助于她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一道保险,而且是在一败涂地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的保险。”
北辰归蝶也已经想明白了,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我已经想明白了。”她看着大雨不断落下的天空:“最终能依靠的也只有我们自己手里的刀剑。”
白维打开雨伞,拿出没吃完的法棍咬了一口。
权力斗争会把所有人都卷进去,最终无人能幸免,封建王朝时代就是如此,每隔几十年的夺嫡总要掀起一次血雨腥风,很难有独善其身的说法。
“御前大比……”白维喃喃道:“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柳生霜月苦练了这么久的剑术就为了重振家族流派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如今这御前大比偏偏成了权力斗争的场所,只要对皇室投诚就能拿到匾额,她知道后不知会是何种复杂的想法……有些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东西,却是旁人可以随手赐下的一粒尘埃。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白维问道:“还要回去北辰家?”
“当然要回去。”北辰归蝶低声说:“我不回去的话,家里没人管着,会彻底乱掉。”
“不来我家了吗?”白维很不合气氛的故意问。
“抱歉,去不了……”她说完这句话自己心间传来一阵苦楚。
女孩屏着呼吸缓了一口气,然后多此一举的亡羊补牢的解释道:“暂时。”
“你长大了。”白维轻声感慨着。
“我还不想长大。”北辰归蝶自言自语。
一个人开始抗拒成长,是为了挽留某些注定要离开的人。
白维心想着,北辰归蝶能弄明白的一些事,或许霜月也能明白,人生的道路就是在不断的做取舍,和过去道别,和未来重逢,和已经拥有的再见,和即将拥有的相见。
过去他尽量都在护佑着妹妹,但柳生霜月未必真的需要保护,她的进步一直很快,即便是在白维的压制下也从未失去自信和锐意进取之心,或许该稍微放放手给她一次自由发挥的机会?
正在考虑家庭教育的问题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猫叫,抬起头看去,高墙上一只猫猫跃落,不见了踪影。
有什么东西落下,北辰归蝶下意识接住了猫猫路过时的掉落物,她疑惑了一声,然后站在路灯下看去。
灯光照亮了掉落物,北辰归蝶起初随意一瞥,然后目光粘连住,眼瞳收缩。
两张纸,一张是警视厅的通缉令,一张是极道的悬赏令。
通缉令指向白维;而悬赏令指向柳生霜月以及樱井思,共计悬赏十亿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