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当初他牵着的那个小女孩,和他非亲非故,是被他诱骗出来玩耍的。在获得小女孩的信任之后,那个大胖子将其诱至落脚处,对其进行了连续三日的拘禁和侵害。
小女孩不过才12岁(虚岁13)而已,畜生啊!
之前看到的那个大胖子,是英国伊索古马戏团的成员。这个伊索古马戏班是由英国商人亨利开办的艺术团体,时下颇负盛名,经常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1935年4月首次来华,在上海法租界爱多亚路大世界对面的大华公司附近空地上设场表演,前往观看之人络绎不绝,生意空前兴隆。
当天,在上海天蟾舞台从事编剧兼演员工作的扬州人尹声涛,让自己的养女尹阿佩出去买日用杂物。当阿佩路过伊索古马戏班剧场时,场内一个中年外国人以带她入场观看马戏和游玩为由,将其诱骗至团内,非法羁留。
随后连续三日,对其进行侵犯。三日之后,见尹阿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遂决定将其处理干净。
该人找来一名苦力黄包车夫王根本,给了几个小钱之后,便命他将尹阿佩寻一个杂乱地方丢弃了事。
尹声涛自女儿失踪后,心急如焚,苦于无处寻找,报告法租界巡捕房求助。恰巧王根本将昏迷的尹阿佩携带到游人众多的圣母路大千世界游乐场,准备将尹阿佩丢弃于此。不料被在该游乐场工作的阿佩舅父章皓月的一位同事撞见,章得知后立刻赶至寻找。
王根本见事情败露,情急之下将章皓月一把推到,抱起尹阿佩意欲逃离,章皓月穷追不舍,终于在福煦路九星大戏院门前将王根本拦住,随即两人扭打一处,巡警赶来后将二人制止,带至法租界芦家湾巡捕房审问。
而后尹声涛闻讯,立即赶往捕房,此时巡捕已经问清了事情原委,并作了鉴定,证实尹阿佩遭人强暴。随后,捕房派出探员押着王根本前往马戏场内,找到了作案者及作案现场,并搜出尹阿佩一件被撕破的小衣以及污纸等证物。
面对审问,那名外国人对于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自称荷兰籍,并非英国籍,受雇于伊索古马戏团,主要从事打杂工作,至于为何单单选中尹阿佩作为施暴对象,他说自己见尹阿佩长得好看,于是起了歹心。由于此案涉及到外国人犯罪,因此捕房不予公布被告的姓名。
事情就这么个事情。
奈尔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么一件案子。和这个案子相仿的到是有两件,一个是俄兵进入东北后强奸妇女,然后阻拦他的某位干吏被俄兵一枪打死,俄兵屁事没有。一个是美军士兵二战胜利后进驻北方,后强奸女大学生,玩完了就走,照样屁事没有
至于这件案子嘛,大概也就是假模假样,赔几个小钱,然后象征性的把人犯关上一年半年的以作惩处,然后就结案了。
毕竟案发租界,洋人肯定不会被严厉惩处的。这就是时代的悲哀,无可奈何的事情。
叠好报纸,奈尔起身。晚宴到这时候基本上也要结束了,来宾们算是玩的很高兴。瞧见威尔基已经挽着嫂夫人和众人道别,奈尔便一道走出了大厅。
回酒店安歇不提,因为昨天酒会就开到夜里十点多,回酒店已经半夜,奈尔又是洗了澡才睡的。一路搞到一点半才上床,结果大清早八点多,就听见外面有大呼声。
虽然咱也不是什么有起床气的人,可是清梦被扰,总归不爽。于是奈尔起身打开窗户,想看看外面怎么了。
结果就看到乌央乌央的人群,举着旗帜,正在游行示威。再定睛一瞧,旗帜上所写的乃是严惩凶手。人群各个大喊,法国巡捕房和上海租界第二法院私枉法,纵放人犯。
听闻此事,奈尔心中一凛,随即下楼,问酒店的侍应生索要今日的早报。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奈尔心中无名火起。
原本法租界巡捕房风化科主任王士昌,已经告知尹声涛,巡捕房早向荷兰领事馆及上海租界第二法院办理了起诉手续,证物和证词都对受害者有利,施暴者必将受到应有的惩处。
但是到了昨天王士昌又告知尹声涛,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受理此案,另外荷兰领事馆提出了抗议,坚称被告无辜,而帮助被告的要犯王根本也已经释放。王世昌希望尹声涛不要执拗,此事最好就此作罢,以免给自己招惹麻烦。
英法美日这等国家,骑到头上来撒野,便也罢了。荷兰是个什么狗东西?犄角旮見里蹦出来的小国,其国人在上海犯下了这等恶行,居然还特娘的无辜?还特娘的有脸抗议?
你装腔作势赔一二百块钱,也算善了。
直接无罪释放?
酒店大厅内站了不少洋人,也有些洋人询问事件的情形,在得知详情之后,有几人面露不忍之色。就算是在非洲殖民地,洋人犯了这样的案子,也要赔给家属一口袋玉米,或者一只羊吧。
在爱丁堡或者救茎山这个地方,居然连个居高临下的道歉都没有,委实是闻所未闻。
“怎么回事?”威尔基也被吵醒了,见奈尔正在门口,上门来询问。
奈尔捡紧要的内容说了说,威尔基皱起眉来。虽然事不关己,但是有点良心的人听到这种事,肯定也会产生同情。
当然啦,威尔基虽然同情,却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干点什么。毕竟还是那句话嘛,事不关己。一般人最多也就表示同情罢了。
如果这是一个美国女孩,被荷兰人侵害了,还无罪释放,那威尔基就会立刻站出来,表示对那个女孩的同情,然后主动出任女孩的律师,为他打官司。不把那个荷兰人送去吃枪子,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可惜这不是美国。
酒店大堂外,威尔基看向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抗议人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