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不能为皇家贡献一点作用,死了却有一点笼络民心的价值。
怎么选,天家无情自是知晓。
白微澜道,“那天要是抓住山匪头目,当场火烧了山林,三皇子就尸骨无存。”
啪!
一道折子似飞羽砸在白微澜的怀里。
没等白微澜翻开看,只见顾凛柏怒而起身,目光呵斥道,“你真是……”
“是是是,胆大包天,胆敢杀害皇子。”
顾凛柏反而一噎,目光闪动,看着白微澜像是在看另一个人,半晌,他沉声道,“杀了就杀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宴绯雪第一次直观目睹两人这般相处,内心惊诧不已。
这不就是成熟稳重的哥哥,对不服管教性子桀骜的弟弟,百般头疼但还是纵容着善后……
宴绯雪洞隐烛微,一寸寸打量着顾凛柏的身形和五官。
顾凛柏常年带兵习武身姿挺拔,也不是健硕壮汉那一类武将,反而看着和白微澜一样,属于精壮型。
别看白微澜现在懒散的靠在太师椅上,但是在外面,他一样端的人模狗样。
因为气质使然,顾凛柏像是一把烈日炎炎下的红缨木仓,尖锐的闪着寒霜;白微澜更多是……
宴绯雪想到这里,发现没办法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概括白微澜。
不同于顾凛柏是一个印象,而白微澜是与他日夜相处的枕边人,他的喜怒哀乐、娇嗔贪痴丰富灵活。
对于盛雪楼的伙计来说,白微澜严厉不近人情;
对于李润竹等人来说,白微澜狡猾像个狐狸;
对孩子们来说,他是可靠有趣的大哥哥。
宴绯雪想着,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可他目光却是盯着顾凛柏的。
“咳咳……”
白微澜一脸不悦的看着宴绯雪,宴绯雪收了神色,扭头对他笑了下。
白微澜脸色更黑了。
只听宴绯雪又对顾凛柏道,“世子殿下对我夫君诸多照顾,说句大言不惭的,这世上,亲哥哥对弟弟也不过如此。”
宴绯雪说的像是一时兴起有感而发,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顾凛柏目光咻地紧缩,但很快只听白微澜道,“不是,世子说是受人之托照顾我。”
话头被打断,不过无妨。宴绯雪已经捕捉到了,顾凛柏稍纵即逝的神色波动。
他笑着开口道,“那不管如何,世子总是对我们照顾颇多。”
白微澜还皱着眉头,宴绯雪刚刚望着顾凛柏时嘴角的笑意,他十分在意;那平时很少对自己露出的笑容,怎么就对顾凛柏露出来了。
他将千丝万缕的酸丝儿,揉成一团压在心底。
晏晏才不可能对别的男人那样笑。
即使那样笑,也一定是想着他的。
三人心思各异,书房内只香炉里的青烟在盘旋而升。
而后,白微澜问道,“这批山匪,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昨晚,只是剿灭了达摩岭一带叛逃军营的强悍山匪。还有其他山头的山匪需要剿灭,但不过是远不敌军队兵力的乌合之众。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之前被三皇子下令绞杀的矿工或者铸钱工人。
顾凛柏看着白微澜眼里的盘算,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