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见寒不明白相澈的意思。
让他服软一些?
如何算是服软?他根本不曾与江流观置过气,又何来服软一说?
相澈带着他们一道去寻江流观,一面道:“见寒啊,流观岛主待你如何,你心中应该清楚。”
江见寒蹙眉看他。
相澈:“可你平日连一句哥哥都不喊——”
江见寒:“……我喊过。”
他总想着身边还有秦正野在,秦正野是他徒弟,在秦正野面前讨论这种事,总令他心中有股莫名的古怪之感。
“你是喊过,聊上一日,或许也就喊上一句。”相澈说道,“叫得亲近些也不会,干巴巴叫一句‘兄长’,好像还委屈了你。”
江见寒:“……”
“你二人可是亲兄弟。”相澈又道,“你年岁可小流观岛主不少,同他撒撒娇怎么了?”
江见寒:“……”
相澈:“你语调软一些,我看他能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
江见寒:“……”
江见寒说不出话。
若这是相澈所说的服软,那他怕是这辈子都不曾对人服过软。
江流观是他兄长,他很敬重江流观,也明白江流观是如今这天下最与他亲近之人,江流观愿意为他做许多事,他也愿意如此,可若要他向江流观撒娇……不,他光是想想“撒娇”这二字,便已要忍不住开始觉得难受了。
“以往你不愿便也罢了。”相澈轻叹了口气,“可今日之事,若不尽全力——”
江见寒:“……我试试。”
他这话音一落,一旁秦正野好似突然变来了兴趣,问:“师尊服软时,我能在边上看看吗?”
江见寒:“?”
相澈摸了摸下巴:“我也想看。”
江见寒:“你们?”
“那算了,我今日不看。”秦正野弯起眉眼,又说,“以后总有机会。”
他这话语与神色,落在相澈眼中,显然又要令相澈多想,江见寒却未注意。
江见寒此刻正觉得头疼,他压根不知什么样才算服软,弄不清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与江流观说话,他沉着脸色,与相澈到了江流观的住处,门外的守卫将几人拦下,又极惧怕移开目光,像是连多看江见寒一眼都觉害怕。
相澈请他们代为通传,那守卫死死将目光定在虚空一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江见寒,这才说江流观已吩咐过,江见寒在蓬洲之内可畅行无阻,无论他想去哪儿,都不会有守卫拦他。
江流观似乎也早有准备,像是从一开始,便知江见寒会在宴席之前过来。
他换了一身装束,覆面与遮挡眼眸的轻纱已被取下了,可他目光虚浮,听着江见寒他们进来,是虽朝声源处动了动身子,可无神的眼眸却始终不曾抬起,等到江见寒走到他身前,他才问:“此番又是为了何事?”
相澈这时倒是不说话了,他不住朝江见寒使眼色,让江见寒照他们先前商量好的计策,先同江流观说些软话。
这一步对江见寒来说太过艰难,他只能皱着眉,道:“师尊想了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