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炳第一次直观的看到,什么叫绝望和认命。
幸好,矿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煤。
工棚里不算冷,不然,就凭野生们身上单薄的皮毛,一个冬天下去,怕是要冻死大半。
。。。。。。
两个窝头下肚,对于干了一天重活的阿炳来说,跟没吃一样。
胃里火烧火燎的疼,鼻腔里阵阵臭味让他犯呕。
有好几次,酸水都涌到喉咙口了,他又强咽下去。
不能吐。
吐出来,只会更饿。
道理,他懂。
苦啊,真他妈苦啊。
三天,他算是把前半辈子没受的苦吃了个遍。
好想越哥,好想兄弟们!
想刘老太,想大鸡腿,小笼包,盐水饿。。。
他躺在铺上,根本睡不着,口水不停的咽。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喂老鼠的中年男人。
他在怀里摸索着,递过来小半个窝窝头,黑夜里几乎看不清。
“后生,吃吧,我岁数大了,吃不了那么多。”
第5章希望
阿炳接窝头的手蹲在空中。
中年男人看着也就五十上下,在矿上干力气活,怎么可能吃不下?
看到阿炳没接,男人把窝头往前一杵,塞在阿炳手心,
“吃完就睡觉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阿斌紧紧握住窝头,喉咙发酸:“叔,谢谢你,你。。。”
“他姓杨,我们都叫他杨叔,我姓陈,你可以叫我陈哥。”年轻人开口,
“杨叔他算是矿上熬得最久的人了。”
“跟他一块被卖来的,死完了,就剩他一个。”
“叔他家里没人了,唯一的儿子,前几年夏天,去水库耍水,没能上来。”
“你的岁数和叔家娃差不多,哎。。。”
“快吃吧,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头几天最难熬,后面、后面也就习惯了。”
阿炳没再说话,把窝窝头塞进嘴里。
草草吃完,胃里打了个底,也没那么疼了。
习惯了。
陈哥最后的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