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来了快一年了。”杨思晴说道,看了下时间,“我有个会要开,先走一步了。”
“再见。”天海本来想问他教哪一级,见他赶时间,也不多问。
杨思晴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又停下了,“对于钟云的死,我很抱歉。”说完这句话,他快步离开了。
天海莫明其妙地搔搔头,老人家说话怎么疯疯颠颠的,什么叫钟云的死……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海里存在许久的迷团。同时劈得他手脚冰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从心里升起。
“杨老伯,杨老伯……”天海拔腿往杨思晴消失的方向追过去,大声叫喊着,“阿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思晴早已经走得没影了,林荫小道上只有几个行人,见他忽然发疯,都纷纷避开了。
阿云到底怎么了?
杨思晴的话犹如一个巨大的阴云,笼罩在天海的心上,他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小文一定知道什么。想起每次提到阿云时辰文那不自然的表现,天海心里肯定他知道内情。
在辰文的宿舍里,天海找到了他,
见他满头大汗紧绷着脸站在门口,辰文奇道,“怎么了?被人追杀?”
天海走进他的宿舍,径直坐到椅子上,他直勾勾地看着辰文,“小文,你老实告诉我,阿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辰文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消失了,他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黯然。
天海瞳孔一缩,整个人像发怒的雄狮,身上每根汗毛都竖起来了,他颤抖着说,“难道……阿云他真的……”
辰文侧开脸,不忍见他悲痛欲绝的样子,他轻轻地叹息一声,“即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
他嘴角扯开一个凄凉的微笑,“阿云他,也在那艘桐光星号上。”
静。
整个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一丝的声音,空气中,那悲伤的气氛粘稠得让人呼吸困难。
辰文实在忍受不住那种让人窒息的凝重,离开了房间。他能理解天海的感受,五个月前,他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后,是如此的震惊、不信与悲伤,
柳云琪呢,她听到这个消息又会怎样的悲痛欲绝?
明州市杨家。
杨秉昌是一个很儒雅的中年人,从外表上看可能不到四十岁,长得白白净净,非常英俊。杨云荣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此时这个杨家的舵手,整个达沃最有权力的人站在自己女儿的院子前,却是眉头紧锁,像是有老大的疑难。
他是在担心,女儿已经整整五个月没有出过院子一步了,即使站在院子外面,仍能感受到那股透入骨髓的冰冷。
女儿和一个普通的穷小子谈恋爱这件事情他早有耳闻,他没有刻意反对,当然也不会刻意赞成。女儿还小,只是谈恋爱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他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可事情的发展让他有点措手不及,自小比较有主见的女儿居然因为那个小子的死将自己困在房子里整整五个月。
本以为是小女孩玩过家家,像她这个年纪,谈个把恋爱有什么稀奇的。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死心眼到这个程度。据杨秉昌所知,她和那个小子走到一起,最多也不过一年的事,短短一年,能有多深的感情?
不管怎样,他决不能让女儿一直沉浸在痛苦中,要尽早将她带出悲伤的阴影。或许,给她介绍几个知情识趣的年轻小伙?
“小琪,是爸爸。”杨秉昌想着想着,走进了院子,敲起了门。
门吱吖一声开了,杨秉昌爽朗一笑,“见爸爸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一进门,就看见女儿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上的一条淡蓝色的水晶吊坠,吊坠的一端缠绕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坠子悬停在她的面前,自然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