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又为“未成年”三个字哽了一下,喃喃道:“……不是。”
“不是?”
“不是背黑锅,”宇智波鼬叹了一口气,“我会做出这种事情,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果然是被洗脑了!”醍醐京弥痛心疾首,“木叶的忍者教育实在太不科学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
“还深思熟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醍醐京弥指着宇智波鼬的眉心,“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几岁了?”
宇智波鼬不想说。
然而醍醐京弥说出来了:“十三岁啊,十三岁!”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愤慨,“满十四岁才负刑事责任,在此之前,该为之负责的是你的监护人!”
然后,醍醐京弥的口中吐出了宇智波鼬难以接受的话:
“你不该为此负责。该负起责任的是木叶村,是你的上司,是你的……”
“父、母。”
“住口!”宇智波鼬握紧拳头,“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神色严肃,甚至有些凶恶,但吓不到审神者。
“……之前就说过了吧,我知道的比你能猜到的多很多,”醍醐京弥的瞳孔中有金色的流光划过,“你太年轻,又太内敛。人们对你的期待很高,你也往往能满足他们的期待……直到族人和村子逐渐对立。”
醍醐京弥观察着他的外表,侧写他的思维。这个人曾经是个温柔稳重的天才,性格发育却不够健全,很容易被他人所灌输的“正确”引导到偏激的方向。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眼睛视力开始下降,仪表简洁,缺乏娱乐,整个人过得像一个苦行僧一样。他心中的负罪感让他想死,但他背负的责任又让他无法就这样去死。
他在自我折磨。
“你在杀他们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醍醐京弥还在继续,“痛苦吗,歉疚吗?”
“而他们在面对你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愤怒?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不对,”醍醐京弥根据他的微表情下判断,“是如释重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审神者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很微妙,“你的父母——”宇智波鼬的瞳孔紧缩,“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对于你的……政治倾向。”
宇智波鼬的表情一下子变成空白一片。
“但他们的态度,是包容。”
醍醐京弥的话就像锥子一样,一下一下,扎进他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是理解。”
他是自作自受,他没有资格喊痛。
“是祝福。”
是什么让人如此面目可憎,又如此可怜可叹?
“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