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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倾身,二人之间距离倏忽被拉得极近,近到辜苏甚至能看清他冷漠眼瞳中,倒映着自己彷徨的影子。
她下意识身体后仰,背脊压在冷硬桌沿,被硌得生疼。
下一刻,穆盛洲的手擦过她耳畔,撑在她身后矮桌边缘,人还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已呈将她虚圈在怀中的姿势,压迫感极重,垂首看她时,眸色暗沉,声线喑哑磁性:
“真想见他,就新开一瓶,老规矩,三分钟之内喝完,我放你走。”
他的目光在辜苏泛着水光的唇上略作停留。
她的唇形很美,唇角上翘,像尖尖的菱角,别名是索吻唇。
他眼眸深处翻涌暗色,面上却如常讥讽。
美丽却脆弱的小东西。
辜苏屏住呼吸,这样近的距离,她差点以为他要吻她。
但他没有,只是伸手从她身后取了支新的龙舌兰,坐直身子,将二人之间距离拉回最初,酒瓶递给身旁助理。
何助理殷勤接过,开瓶。
他端了新的酒,食指和拇指轻抬起她下巴,将酒瓶口抵在她柔软唇瓣,却并不急于灌她,只待她自己选择。
然而实际上,她没得选。
酒瓶坚硬冰冷,玻璃磨得圆润厚重,沉沉地压着她。
她双眸方才已经哭得红肿,逼她的人却没有半分怜悯,只垂着眼,没有情绪地无声暗示她。
辜苏方才那点“难不成他喜欢原主才会留她八年”的无端猜想,在男人波澜不惊的视线中被击得粉碎。
喔,不是爱,那就是恨了。
他在通过折辱辜苏,报复楚沉。
只可惜原主不曾看破,还以为他只是“性格恶劣”——
穆盛洲的脾气确实怪,对原主也远远算不上和气,像这种故意作弄的越界戏码,他从前也上演过几次。
但只要拿楚沉吊着她,她就会既往不咎。
他可太知道怎么拿捏原主了。
辜苏垂首,掩去神色。
不着急,鱼要慢慢钓,狗也要慢慢训。
他总有后悔的一天。
想到这里,辜苏不再犹疑,改换战略,做出了最符合原主性格的行为——
她点漆双眸中闪过决绝之色,接过对方手中酒瓶,仰头往口中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