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实在不听话,穆盛洲终于耗尽了有限的耐心,冲着门外道:
“行了,进来吧。你来,我摁着她。”
在门口守了一会儿的护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一句话也没问,就接过穆盛洲手上的针筒。
后者现在有两只手可以用来压制她了。
辜苏拼命摇着头,眼泪流了出来,用令人心碎的恳求目光看向护士。
可对方只是低着头,往她手臂上绑了止血带,涂了冰凉的消毒剂,下一刻,尖锐针头扎进搏动着青色血管的手臂内侧,她整只手臂的肌肉立刻痛苦地绷紧了,牙关紧咬,眉头皱成一团。
穆盛洲此时还有余裕轻笑一声:
“他说得没错,果然被做什么都叫不出来。”
辜苏眼睁睁看着液体被注射进自己的身体,浑身被冷汗浸透,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胃里一阵阵恶心,想要干呕。
护士注射完毕,在注射处绑了止血棉,把东西都收走后,她脱力瘫软在病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天花板,泪水不间断地从眼角流下。
“现在知道惜命了?之前看你喝酒的时候,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吗?”
穆盛洲抱臂打量着她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轻飘飘讽道。
她没有理他。
穆盛洲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了她昨晚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样子。
那明显不正常。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可昨晚,他在她身上没有找到那样东西。
想到这里,穆盛洲心中涌上股无名火:
“楚沉他是进去了,不是死了!你这幅样子是要给谁看?记好了,你还要给我打工十年,你是最没有资格死的!”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训斥,还是在心疼。
听到楚沉的名字,她的眼珠颤了颤,恢复了焦距。
见到她回过神来,穆盛洲心里却窝着一股气。
他伸手摩挲了几下她绑着止血棉的部位,面容冷硬:
“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的。十年,一天都不能少。”
她视线移至垃圾桶,那里静静躺着刚才的一次性针筒。
被注射的部位隐隐作痛,她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却浑身无力,直直滚下了床。
穆盛洲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狼狈爬至垃圾桶旁边,颤抖着手捡起针筒,蜷缩起身子,背对着他无声哭泣。
他生不出怜悯,只有位于上帝视角的嗤笑。
一剂葡萄糖而已,就把她吓成这样。
穆盛洲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