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今天一整个上午都在胸腔里沸水一样翻腾的怒火,还有将她囚禁起来的计划,却都败在了看到刚刚那一幕时,几乎将他吞噬的恐慌中。
因此,他没有兴师问罪,而是拂开辜苏垂落脸颊的发丝,声音努力放柔,怕吓到她一般:
“昨晚你在哪儿?”
她眨了眨眼,微微张口,轻声沙哑地回答:
“这里。不过我叫了何助过去。”
“为什么不陪我一起去医院?”
“不想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恹恹的。
穆盛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突然想起,从前她进医院,似乎都不是因为什么好事。
被刺杀,酒精中毒,药物中毒……
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怕她想起旧事,对他旧恨重燃,穆盛洲狼狈地扯开话题:
“你……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辜苏莫名地看着他,他又补充道:
“想做的事,喜欢的东西,想去的地方,什么都可以。”
顿了顿,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问:
“辜苏,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她撑着身子,从飘窗上坐起,发丝如一弯墨川流泻,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若有所思。
弃猫效应。
曾经被抛弃过的小猫,在流浪过一段时间之后,如果再被主人捡回来,就会加倍小心翼翼,讨好主人,生怕再被抛弃。
用在人身上也一样。
她倾身,一点一点靠近他,直到二人额头几乎相抵,唇与唇只差一线。
穆盛洲紧张地抿紧嘴唇,克制住舔舐干燥唇瓣的欲望。
辜苏的嗓子还在疼,布洛芬没那么快发挥效果,因此她相当惜字如金:
“昨晚,是七瓶。”
穆盛洲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屏住了呼吸。
他昨晚喝了七瓶,可以换算成七十瓶。
再加上最近喝的这些……
他咽了咽口水,听到自己问:
“还差一瓶,是吗?”
脑中闪过今天出院时,医生的严正叮嘱:
“短期内不可以喝酒了!命只有一条!要好好珍惜!”
穆盛洲弯起嘴角,望着辜苏,露出个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