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傅行舟看了眼狂风大作的窗外,“你知道今天有雷暴吧?”
“嗯。冯姨告诉过我了,我也闻到空气里的味道了。”辜苏浅浅点了下头,面上浮现出忧虑来,“但我有急事想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
“你一个瞎子,就别在这种天气出门了。”
傅行舟重又将视线落回平板上,在一张电子文件的落款处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呼吸急促了几分,捂着嘴咳嗽起来,缓了一阵才哑声道:
“我已经记住从别墅出去的路了。我会在门口拜托警卫帮忙打车……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感受到她的坚持,傅行舟这才从文件里抬头,打量她几眼——
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自己的开衫纽扣扣错位了,不过也怪不得她,这个牌子的衣服就是以别出心裁的设计闻名,左边扣子本就比右边少一颗,视力正常的人都不一定搞得明白怎么穿。
她瞎着眼,没穿反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他的食指
和拇指无意识地搓了搓,只觉得那错开的扣子格外碍眼:
“过来。”
她迟疑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向他的方向挪去,眼看着就要撞上桌角,他啧了一声,起身用手掌垫了一下,手心包住桌角,手背则撞在她的髋骨偏内侧的部位。
她睁着双懵懵懂懂的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傅行舟,下意识将手一缩,强行先声夺人,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纽扣扣错了。”
“哦……啊。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道歉,就要转身重新去扣,傅行舟已经捉住她的手:
“你自己要弄到什么时候。我来。”
她闻言垂下眼,果然乖顺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傅行舟起身,从桌子后面绕过来,低头替她系纽扣的间隙,状似无意地问她:
“听说你是老傅总找回来的。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辜苏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就是老傅总的亲孙子,于是回答得格外实诚:
“我的一个……朋友,生病了,需要别人捐一个肾才能活。我去医院做了配型,没有跟朋友配上,但是……傅总突然找上我,说我是他的孙女,还要把我带回傅家。还说,如果我能留下来,成为傅家人,他就帮我朋友找配型。”
至于所谓的让傅行舟带她去公司接触公司事务,代替他云云,都是傅儒许单方面对傅行舟施的压,辜苏理应一无所知。
她说话时的声音轻柔细弱,不疾不徐,因为咳嗽了几天,还带着沙哑,如一阵清风拂过湖面,听得人心都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