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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向前走,等我救下林鸢,回来找你。”
他在雨里站了许久,眼睫早已被水洇湿,水珠不停地顺着睫毛、眼角和下巴往下淌,没入已被染成深色的白衬与西装。
辜苏紧紧环着他腰,踮脚在他耳边急切地压低声音:
“林鸢在里面,他们浇了汽油,要烧死她,也要烧死你!”
傅行舟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
“别担心,我会见机行事。”
辜苏打着哆嗦,握紧了盲杖,感觉到他松开手,与她擦肩而过。
她的大脑紧张又飞速地运转,试图从这千钧一发的局势中,找到一条谁都不必死去的生路。
天地晦暗,废楼中可见度更是不足一米。
这里反常地寂静。
傅行舟不知道的是,在他摸索着上楼的时候,劫匪已经带着林鸢从另一边楼梯下去,将退路堵死。
他即将前往的二楼,除了满地汽油之外,只有一个自制的土炸。弹,在门把手上挂了机关,一旦他推门,炸。弹将会自动引爆。
“啪嗒,啪嗒。”
鞋子里灌了雨水,脚步声黏腻地停在了门前。
“叩,叩。”
他抬手,屈指,在门板上轻敲两声。
里面没有人应,他伸手推开了门。
几分钟前。
楼下,辜苏并没有按照他的吩咐掉头就走,而是守在原地,屏息凝神地试图从雨声中听出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掌握劫匪的动向。
这是只有双目失明的她才能做到的事情。
在遮掩罪行的雨幕之后,她确实听到了什么。
是林鸢特有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笃笃声。
绑匪里面没有女性,即使有,也不会穿高跟鞋。
雨声掩盖下,那高跟鞋的声音随着一众轻而纷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绑匪挟持林鸢离开废楼了?
为什么?
交易达成了吗?
不可能,傅行舟还在二楼,他甚至才刚刚进去!
那么——
辜苏很容易就猜到了绑匪们的意图,他们已经撤了,现在楼里只剩下了傅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