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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哥嘴角耷拉下来,这时才似有所感地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不再开口了。
辜苏都快尴尬死了,小声道:
“人家好心帮我们,你干嘛呛他?”
她说话时不自觉带了些嗔怪,为了不让保安听见,还靠得近了些,叫他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体香,在一车令人头晕目眩的机油味中,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沈悯端坐着,脑袋不动,只有眼珠微微往她的方向瞥了瞥,不知为何心脏竟有些烦躁的刺痛,开口时并未控制音量:
“什么人都能加你微信?”
辜苏第一时间去看保安脸色,对方表情不太好看,但也许是念在他是个脾气很差的病人,或者看在他有钱有势的份上,没说什么。
她道了声不好意思,又扭头看向沈悯: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恶劣吗?”
他不答,抿紧嘴唇,定定地看向窗外,就好像外面有什么百年难遇的流星之类。
辜苏见他拒绝交流,也就歇了搭话的心思,坐远了些,靠在另一边的窗户上闭眼假寐。
在她闭上眼的几分钟后,沈悯才慢慢扭过头来,视线落在她脸侧被烫伤的皮肤上,又慢慢游移到她绑着绷带的肩膀、侧腹和手心上。
医生要给她包扎的时候,她要求让女护士来,所以他没看到她身上那半边烫伤到底有多严重。
但女护士出来时,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善。
沈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都是快死的人了,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他莫名想看看辜苏身上的伤。
想看看……他留下的印记。
这也许是他在世上能留下不多的痕迹之一了。
……
回到别墅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辜苏下车之后,说什么都要给保安一点小费,保安推脱着说不要,等她把轮椅卸下来后,一踩油门跑了。
辜苏只好推着沈悯回去,轻声细语道:
“我给你熬点粥吧,你现在应该很饿。”
她的话瞬间将他拉回数小时之前的不堪,沈悯刚刚有些转晴的心情又蒙上阴霾,语气强硬:
“不需要!送我回房!”
辜苏看了眼他的脸色:
“那你要是饿了,可以随时叫我,我住你隔壁的客房。”
他沉着脸,一言不发,似乎对她住哪儿毫无兴趣。
……
第二天清晨。
不知沈悯平日里几点起,但当辜苏打着哈欠下楼时,看到的便是坐在落地窗前的沈悯背影。
别墅的落地窗占据了三层楼高,采光良好,窗户外面就是一览无余的山下景色,视野开阔。
不过此时还未日出,山间飘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