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听错了。
是啊,辜苏这些天来,没有露出过寻死觅活的意思,先前溺水,她也解释说是因为想缓解疼痛……
她这么说了,他也姑且信了。
她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他转过身,步伐很慢地走了几步,仿佛劫后余生一般,悠然地等着电梯。
就在电梯门打开时,他的手机进来一通电话,电梯里信号不好,他挂断了,等上到五楼,刚一拨回去,就听对面传来贺连嶂的声音:
“沈悯抄了你的老巢,马上就要顺藤摸瓜来抓你了。我没立场拦,我们以后别联系了。”
“你什么意思?等等,他有什么资格——谁要害我!”
他刚落回去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贺连嶂懒得提点他,但还是决定让他死得明白,“你在湘市待太久了,怎么消息也这么闭塞?范玉肚子里的确定是个男孩了,她打算让亲儿子掌舵,手里攒了好几年的罪证,就等着把你宰了过年呢。沈琢那边的态度是养蛊,让沈悯来抓你,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他自己落个清白名声,还能把你这些年贪的油水连本带利拿回去。”
沈恒暗骂一声:
“那些钱他才是拿的大头!”
“别大头小头了,劝你一句,赶快逃吧,不然肯定要进去蹲几年。”
贺连嶂说完这句,直接挂断,他再打过去,已经是忙音了。
沈恒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颤抖的手腕,脑子里第一个想的是他当前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带着辜苏跑路。
他推开辜苏单人病房的房门时,看到她坐在床边,正在低头叠自己的衣服。
昨天早上,她是穿着睡衣被送过来的,后来医院给她换了套舒适的干燥睡衣,沈恒也叫保镖从家里带了一套外出用的衣服,留着出院的时候穿。
她此时把那套外出的衣服穿在身上,正在叠的,是她自己的那套睡衣,医院的睡衣则已经叠成方块,整整齐齐放在了床头柜上。
算算也确实到她出院的时候了,沈恒走过去,情况有些迫在眉睫,对她说话时的语气却反常地比平常更温柔些许:
“早饭想吃什么?”
沈悯没那么快来,他打算带她先回别墅吃个早餐,收拾细软赶紧跑路。
辜苏抬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他一眼,随即立刻垂下眼睫:
“不用了。”
“不吃早饭怎么行,这才几点。”
他刚要带她走,却听她说:
“会有人来接我。”